见老头儿气喘吁吁的,脸色很差,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张叔说,施法请状子累的。
我赶紧倒了一杯水给老头儿喝,喝过水,老头儿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面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展开来,灯光照射下,只见那白纸上画满弯弯曲曲的线条…
这就是阴状,上面这些线条,是烧给鬼差看的这农家乐的人害人的罪状。
“叔,那个胖子又招来个婴灵,进了厨房,他现在正在里面鼓捣鸡。”我说。
张叔看了看表说:“罪证已经有了,罪状也已经写好,可以动手了…”
“奶奶哩,可算…能跟他们明刀明枪着来嘞。”高老头儿说。
“大爷,叔,你俩先歇歇,我去喊他们过来。”
“好。”张叔说。
我走到门口,差点和那服务生撞个满怀。
那服务生看了看张叔,又看了看高老头儿,笑道:“你们回来了。”
“嗯。”张叔也笑。
那服务生说鸡已经炖上了,我们还想吃些什么菜,跟他说,他让大师傅做。
“不用了。”张叔说,“大晚上的,下这么大雨,大师傅还要专门跑过来给我们弄吃的,实在是辛苦了,冷雨…”
“哎?”
“把大师傅请过来,咱一人给他敬杯茶,好好谢谢他。”
那服务生笑道:“哎呀,你这老板真是客气,这不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
我说,谢他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心说,只要把这俩混蛋给堵在饭厅里制伏,迫使他们每人用朱砂在阴状上按一个手印,把阴状拿到水库边,烧给那阴间客栈,到时候,鬼差就会跑过来惩治他们,他们就会倒大霉,让他们害人…
外面雨停了。
我过厨房喊那胖子,门推不动,敲也没人应,趴在窗口朝里看,厨房里面没人,那个胖子呢?
突然,有人朝我‘喂’了一声,我一惊回头,是那个秃顶男人,站在瓜藤架底下。
“有没见那个胖子?”我问。
他说见到他出门往那边走了。
我看过去,后门敞开着。我问他往哪边走,他说让我跟他过去,他指给我看。
我也没多想,跟着这秃顶男人出了农家乐,往南走了一段,来到一条水沟边。
“大叔,那胖子在哪儿呢?大叔?…”
忽然间,我听到身后‘哗啦’一声响,一股疾风朝我后脑勺袭过来,我急忙一闪身,一块砖头贴着我的脸便飞了过去。
砖头是那秃顶男人扔的。
“你干什么?!”我喝问。
刚问完,我后背上就挨了一记重脚,趴倒在地,随后,膀子上挨了一棍。
两个人把我制住,架了起来。
一帮人从暗处冒了出来,跨过水沟,为首的是那个胖厨子,后面跟着那个瘦服务生,瘦服务生旁边,是那个吊眉凸眼,外号叫‘钉子’的。
那瘦服务生走到我跟前,上下把我打量一番说:“艹,原来是你小子!”甩了我一巴掌,“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居然还敢带人跑回来找我们的茬!…上回跑掉的就是这小子!”
“我就说那天在老李那里,看这小子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钉子’说,“小胡,弄死他!”
我瞪向那秃顶男人。
那秃顶男人让我别怪他,他说他被那什么鬼差给冲了身子,高老头儿口口声声说,没法帮他把被冲掉的东西找回来。他不能等死,想来想去,他决定向这农家乐的人揭发我们,他认为那鬼差既然是这农家乐的人弄来的,那么,这农家乐的人应该能救他…
“你放心。”那个胡姓服务生冲秃顶男人笑道:“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要不是你,我们就被这几个奸徒给害了,到时候处理了他们,你的事,我们一定解决好…”
我当时看到这秃顶男人站在客房的屋檐底下,他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向这农家乐的人告密。后面我在屋里和夏星说话那时候,秃顶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走进了那间招待室…
那个王姓服务生听完他的讲述,立马打电话给这个姓胡的。姓胡的说他去找人,让姓王的别惊动我们,鸡也照炖…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回来以后,姓胡的带着人后脚也到了…这个胖子比较谨慎,虽然他们人多,我们只有三个,但我们既然能识破他们害人的伎俩,从鬼差手里救了三个房客的其中两个,那肯定很有些本事。为了保险起见,胖子让秃顶男人把我给引出来,先把我拿住为质。
“还把我们给拿住,在阴状上画押认罪,让鬼差来收拾我们,谁拿住谁呀?”那胖子冷笑着扯了扯我的耳朵,“那鸡应该炖的差不多了,等下回去,就给你们油油肠子,我看鬼差会来收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