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案板上的那些碎块,的确是人的脑子…;那些‘脑块儿’白里透着黄,切面却是发灰的颜色,又带点儿绿那种,灰不溜秋,绿不拉叽…;猛一看像是馊了的冻豆腐,然而仔细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脑块儿’表层的凹陷和皱褶…;
我胃里面翻江倒海,一时却又回不过味儿来,看着那老头儿的背影,我心里面道。他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人脑子,切成这样要干什么?
一旁的高老头儿动了动,师父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低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高老头儿便没再动。
这时候,屋里那老头子的辣椒好像炒的差不多了,他把脏乎乎的锅铲担在铁锅的锅耳朵上,扭转过身。
我们急忙往下伏低身子,只见那老头子在裤裆里搓了搓油烘烘的手,一步步的朝着桌子走过来。来到桌子旁,他两眼放光,盯着案板上的‘脑块儿’…;这老头子此刻的样子,就跟昨晚那只‘全世界最凶的狗’。看我时的那种样子差不多…;
突然,他用肮脏的袖子抹了把口水,捏起一块脑子,丢进了嘴里,继而,他就像鸭子凫水一样甩了甩头。嘴里发出‘呜噜噜’的声音…;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只见那老头子咀嚼得几下,用力的咽进肚里,长长的哈出一口气,然后他伸出肥乎乎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再用长长的焦黄的指甲剔了剔牙缝,剔出一些黄白的东西,往地上弹了弹,回味无穷的‘吧嗒’着嘴…;
“鲜…;鲜的很,嘿…;”
这老头子怪笑着两手端起案板,走过去,一股脑的将那些‘脑块儿’倒进锅里。‘咿呀嘿’的哼着小曲儿翻炒起来…;
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腥的气味儿,从窗口扑出来…;聂晨猛地捂住嘴,发出干呕的声音,我也忍不住要吐了。
师父走过去,一脚踹开门,我们也随后而入。那老头子手里的锅铲‘当啷’掉落在地,他两眼像铃铛一样,瞪视着我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师父冷冷的看着他,用手一指那锅,“锅里炒的什么?”
我看过去,只见那些黄白之物正和辣椒混在一起,在锅里面翻滚…;我忍不住就要吐。
“老子炒的什么,关你们屁事…;”
他话还没落音,就被高老头儿一脚踹躺在了地上。
“日死你们!老子叫人了!”
“叫人?”高老头儿用膝盖顶住他脖子,“反喽你啦,你他娘哩用辣椒炒人脑子吃!把人叫来,看是逮你还是逮我们!”
“说,这些人脑子是从哪儿弄来的!”师父道。
“什么他妈的人脑子?老子炒的是豆腐!”
“好…;”师父说:“冷雨,把锅端了,连锅一起,送他去派出所!”
“别别…;”
一说去派出所,这老头子软了下来,对我们吐露了实话…;原来,孙老太太之所以脑子少了,是被这个老头子给炒了当下酒菜了!他说他上次没吃完,还剩了一些,这又全部挖了出来…;这老头子在这家医院里看守了多年的太平间,虽然嘴上没说,但我们想。他以前肯定还吃过尸体身上的肉,或者其它什么部位…;
翻墙出来,我和聂晨蹲在那臭水沟边,吐的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师父沉思说道:“看样子我之前想错了,原来,孙老太太的脑子。不是被害死她的那凶手给吃掉的…;”
“那她咋说不出来,害死她哩那人是谁哩?”高老头儿道。
“有可能…;害死她的不是人…;”
“不是人?”我想了想,喘着粗气说:“难道…;难道是那个活煞害死了她?”
师父沉思不答,他看了一眼表说,走吧,我们先回去…;
回到那旅馆里,时间尚早,我和聂晨坐靠在一起,喘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高老头儿从外面回来了。
“妮儿,妮儿啊,大爷我给你们买来宵夜嘞…;”
“什…;什么宵夜?”
“那个啥。红烧豆腐,还热乎着哩,快尝尝,可香嘞…;”
聂晨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我们都没人吃,高老头儿一个人把那些豆腐吃光了。
勉强喝了些水,师父让我把手伸给他,他帮我换‘药’。
“叔,师父…;”我一下子改不过口,有时还是会叫错,“你让我找的那第二样东西,居然在那个胖子和胡永生他们那些混蛋的藏身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不是巧合,而是天意。”
“天意?”
“嗯。”师父说:“你先是在那个地下工事的时候,被那些人所养的一个东西给咬伤了,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救你所需的东西,也要从他们那里才能得来。你所遭遇到的那个‘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当初咬伤你的那东西,就算不是,它们二者的性质应该也是相同的。你所找到的这些灰,应该是他们那些人,用来喂养那种东西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心说。原来是这样,这还真是阴差阳错,居然被我找到了那些人的藏身处…;不过现在,那些人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
“那么这些土呢,又有什么特别之处?”我问。
师父摇头,说他暂时也琢磨不透。总之,我的命劫‘困龙被伤’格落在那个地方,命局显示,想要救我,必须要在那个地方取土一升…;
聂晨突然眼睛一亮,“叔。你刚才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冷雨所中的阴毒,不只跟他在那个地下工事时,被那个东西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