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川死了,死在了他用毕生去保护的,那些村民的手里。临死之前,他示意我把他扶坐起来,看了村子最后一眼,然后看了看那座山神庙,永久的闭住了眼睛。聂晨猛一下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我的眼眶也湿湿热热的。
孙贵川是坏人吗?他为了保护整个村子的人,终生不娶,孤苦伶仃,临死也没牵累任何人,而是把所有责任担在了自己身上,怎么能说他是坏人?可是,他是好人吗?他之前处处与我们为难,想尽千方百计要置我们与死地…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个人,总之,我不再恨他,但也对他说不上尊敬,我只是很可怜他。我心里知道,他肯定是被人给利用了,搭上了自己数十年的光阴,终生的幸福,现在又赔掉了一条命…我没有说破,因为我不想刺激他,让他带着遗恨死去。
看着孙贵川的尸体,我心里面连连问,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只有在人类的社会里,才有善恶这种说法,在动物的世界里就没有,它们只有原始的本能…
“把他的尸体,送去他家里么?”
村长一直在发呆,被师父一问才回过神,哑哑的说:“别了,送去我家吧,等下我去打电话报警,是哪几个带头害死贵川的,我都记住了,让警方来处理他们…”
我正要协助师父抬孙贵川的尸体,忽然想到一事,‘啊呀’跳了起来。
“你怎么了?”聂晨问我。
“晨晨!快!”我拉住了聂晨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嘞?”高老头儿愣问。
“回来再说,救晨晨要紧…”
“你得到救晨晨的方法了?”师父问。
“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方法了…”
师父目光闪了闪,“那抓紧去吧,这里有我和高老哥。”
我拉了聂晨就往村外跑,一口气跑到河堤,顺着堤来到那座水泥台子。
“冷雨,来这里…做什么?”聂晨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找一个人,看他能不能救你!”
“什么人?”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跟着我走。”
“好…”
我带着聂晨围着那台子走起了圈子,可是,几圈过去了,台子还是台子,荒地还是荒地,根本没出现什么大宅子,难道说,上次只是我做了一场梦?肯定不是的,又走了几圈,还是没有宅子出现,我忽然间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我发现并闯入了那座宅子,后面却跑掉了,于是,陈连长另换了藏身的地方,不在这里了。如此一来,晨晨岂不是彻底没救了?
我不甘心,又走了几圈,还是没有宅子出现,只得放弃,失魂落魄的带着聂晨离开。
回孙庙村的路上,聂晨连连宽慰我。
“没事冷雨,你已经尽力了,我以为我之前就死定了,没想到又活了这么些天,很满足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们慢慢的走,好不好?”
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难过,忽然突发奇想,当初在洛阳的时候,那个瘫老头儿的儿子,那男的,死后魂魄被鬼差带走,可是却被我劫回来救活了。如果我用同样的方法救晨晨,不知能不能行…又想,当时救那男的只是我一个人,而眼下救晨晨,却有师父和高老头儿协助我!
“晨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问。
聂晨摇下头,“暂时还没有。”
“那走快点,没事,我伤口不痛了…”
回到孙庙村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了,警方的人来了,村长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
我拉着聂晨进门,正好碰到师父,高老头儿,还有村长,跟几个警察往外走,我急忙拦下了他们,说有急事,让村长带警察去抓人,师父和高老头儿留下。
村长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了,什么也没说,那几个警察也没反对。几人出门后,师父问:“怎么样?”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屋里面说。”
进到屋里,我回想了一下,把我和聂晨这些天来的经历,以及我先前在孙庙村探查到的一切,大略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以后,高老头儿瞪着俩眼,上上下下对我们看,“我哩个乖乖哦,你两个孩子这些天,把这辈子哩事儿都快经历完啦…”
“你是说,那座庙里面供的,其实是那个陈连长?”师父问。
“对,他是晨晨的太爷爷,既然他可以驱使洛阳鬼宅里的那东西帮他去抓人办事,那么我想,他或许可以救在那鬼宅里中邪的晨晨。可是,我刚才带晨晨过去河堤上的那座水泥台子,那座大宅却好像不在那里了,怎么也不出现,师父…”我朝外面看了一眼,“天等下就要亮了,找不到那陈连长,想救晨晨,就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你想用什么办法?”师父问。
我把拳头一攥,说:“等一下天亮晨晨命尽,鬼差来抓她的魂时候,我们联手把她的魂夺过来,不准鬼差带走。”
高老头儿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用枯槁的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这孩子是不是犯癔症嘞?”
“怎么了?当初洛阳那男的,我就是这样救的他,那还只是我一个人,眼下我们三个…”
高老头儿打断我,“那不一样,那男哩是横死,阳寿其实没尽,你趁他没咽气儿,把他哩魂劫回来能救他。晨妮儿是丢了阳寿,命到头了,你硬要救她,等于逆天行事,就算把她哩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