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不见,他还是曾经的那个北堂长亭,沙场上的磨砺似乎并未留在他的皮囊上,清清雅雅,半丝的武将气息都看不到。
也许有些人,天生会把痕迹留在心里,而非身上。
北堂长亭就是这么一个特吧,只是现在的他与从前还是有些不同了,除了眉宇间多了一分愁色,还有再看月倾城的眼神时不再是从前那般的傲慢,相反脱了锐气,多了那么一点点的亲和。
“北堂将军的事情忙完了?”月倾城依然端端地坐在首位上,慢品着香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北堂长亭已步入厅中,眼里透着的温雅依旧不变,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礼节周到,挑不出他任何的一丝毛病。
红连和梨花看在眼里,心中虽是生气,但找不到理由发作。
“起来吧。”月倾城摇袖示意,目光轻轻掠过身侧的红连和梨花,莞尔一笑,道:“北堂将来可是把本宫的两个贴身侍婢都急坏了。”
言外之意,北堂长亭自然是懂得,他抿唇笑笑,朝着红连和梨花揖了揖礼,“让姑姑和姑娘久等,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奴婢久等没关系,叫娘娘久等就有关系气地埋怨了一句。
“呵呵——”北堂长亭不怒反笑,“姑娘教训得是,是长亭的错。”
转口又自称了名讳,倒叫梨花有些生气不起来,想开言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你是将军,我是奴婢,说不得你。”
“说得,说得。”北堂长亭今天的话似乎格外的多了一些。
这点变化,月倾城都瞧在眼里,这些日子北堂家是否发生了什么?思量之时,北堂长亭与梨花之间的“争执”已然结束。
“皇后娘娘光临寒舍,臣甚感荣幸。”话锋一转,他居然跟月倾城说起客套话来。
这样的北堂长亭倒叫月倾城有些不适应,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眼眸一眯,先是示意红连和梨花退下,待到厅中只剩他们二人时,方才问道:“多日不见北堂将军,北堂将军似乎变化不少。本宫在大魏百姓的眼里已经死去,你还这般恭敬的对待本宫,不怕押错了宝?”
以月倾城了解的北堂长亭,他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所以他的种种有意示好怕是令有隐情。
话音才落而已,不等月倾城反应过来,北堂长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种反应更是出乎月倾城的意料之外,“北堂将军,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北堂长亭没有要起之势,身子跪得笔直,神情温雅而不乏气质,“臣方才并非对皇后娘娘客套,只是由衷感谢皇后娘娘。”
“感谢?”月倾城的眉头微蹙,难道——17135467
北堂长亭吸了一口气,眼眸一低,“臣找到蔓儿了。”
此话一出,月倾城便明白了其中原委,缓缓放下手中茶碗,“北堂将军,你先起来。“
这一声“起来”说得很慎重,北堂长亭也意识到了月倾城眼神的那股坚决,没有做作要等她过来扶,便自行起了身来。
“北堂将军,坐。”月倾城扶手示意,依然是淡淡的神情。
不仅是“坐”,还是命令,透着隐形的一股力量。
“是。”北堂长亭揖礼退坐到侧位上,微微颔首,并不多语。
“北堂将军可有话对本宫说?”月倾城终于知道现在北堂长亭眉宇的那丝愁是什么,他最疼爱的妹妹让他为了难。
“臣愧对皇上,愧对皇后娘娘。”堂堂七尺男儿,曾经多么清高,此时却深深地埋下了头。
“你觉得愧对本宫,所以在皇上提出是否向天下百姓宣布恢复本宫分位的时候,选择了同意?”盘踞在月倾城心头的那个疑问此时也得到了解惑,因为北堂蔓活着,他与她之间的误会算是解开了。
“并非如此。”北堂长亭摇头,眼眸一抬看到月倾城的时候,眼里的坚定多了一分,“臣的确有那么一点私心,当初臣误会皇后娘娘是臣的错,臣想要弥补,谢恩。但于公来说,皇后娘娘将来会是大魏的好皇后。”
一声好皇后从北堂长亭的嘴里说出来,那么的真切。19tiv。
月倾城淡淡笑了,这个北堂长亭倒给她戴起高帽子了,“北堂将军过奖了。本宫现在想知道的是,北堂蔓投奔了新亲王,你呢?”
北堂长亭的心意,月倾城想知道。
东方亦杰与东方连城的对立关系日益突显,总有一天这个伏哲的老虎会苏醒,如果北堂长亭依然选择效忠皇帝,那么就是说他与他最疼爱的妹妹成了敌对。
“烈女不侍二夫,蔓儿她居然——”北堂长亭的眼底里涌起一抹哀伤,愈来愈浓,最后浓到染上颜色遮去了属于他的那份光彩,“随她去吧!不过皇后娘娘放心,臣对皇上的心永不变!”
“好,有北堂将军的这句话本宫觉得放北堂蔓一条活路是值得!”北堂长亭虽爱妹,但国家大义他比谁都看得重。若不然当初他在护送她去株州的路上,就已经动作报了“杀妹”之仇。月倾城轻轻敲扣着椅扶,一脸的欣慰,继续说道:“本宫亦是爱惜北堂将军,所以不忍让令妹死在严酷的宫规之下。然,本宫此来,并非是要北堂将军谢恩,而是有求于北堂将军。”
“‘求’字不敢,皇后娘娘尽管吩咐。”北堂长亭振奋精神,抱拳揖礼。
“听闻旧燕时,北堂家与雪哈国的纳兰家族颇有渊源,所以本宫——”月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