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风吹走了黎明前的黑暗,日头东升,万丈光芒挑开层层夜幕照亮湖心岛的每个角落。殢殩獍浪
岛虽不大,但是被密林包*围的庄园却是很一片绵延,四周溪水环绕,汩汩而流。
昭王府的别有洞天在这里体现的琳璃尽致。
调皮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将芙蓉帐里沉睡的女子唤醒,长睫一颤,眼帘缓缓地打开。
月倾城第一眼看到的是帐面上绣着的芙蓉花,大朵大朵的,清新美丽,就像一个个婉约的少女起舞。
这里哪里?
思绪还在朦胧之中的时候,幔帐被一只小手轻轻挑开,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帘里,"阿英?"
"月小姐还记得奴婢。"阿英利落地将幔帐挂到金帐钩上,欠身一拜,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似是高兴月倾城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阿英是昭王府的奴婢,那么这里肯定没有离开昭王府的地盘,脑海里的思绪迅速地苏醒。
昨日,发生了太多事。
东方连城病危,青槐暗算于她,还有湖心岛,还有那暖暖的温池,依稀记得些许,还有傻子的面孔……
"这里是湖心园,世子平时小住的地方,月小姐身子孱弱,所以世子让奴婢来照顾月小姐。"细心的阿英捕捉到月倾城眼底的那一丝疑虑,赶紧作了解释。
原来这里还是湖心岛,那么昨夜朦胧中看到的那傻子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阿英,你在昭王府有多久了?"
月倾城一边问着一边掀开被子已然下榻,今日她还能活着,就证明"迷情醉"的毒已经解了,具体怎么解的,只在记忆里留下模糊的影像,好像是那个傻子为她运功逼毒。
那么东方连城呢?那时他又去了哪里?
心里满满的疑问,不得其解。
"奴婢自小在昭王府为婢,算来十年有余了。"阿英回答地很认真。
月倾城明亮的眸子里依然闪着一股子智慧,眉头微举,淡淡地看了一眼阿英,道:"那么在昭王府,可否有一位公子与常人有异?"
"与常人有异?没有啊!"阿英撇了撇唇,回答得很肯定,"王爷就三位儿子,大公子性情随和,平时待下人们很好。世子虽然冷了些,但是他的心肠还是很好的。三公子有些玩世不恭,但品行也纯良。哪里会与常人有异呢?"
阿英这般一说,月倾城愈觉得事情里透着蹊跷,"难道昭王爷没有亲戚寄住在府里?"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阿英连连摇头,"月小姐觉得哪里不妥吗?"
"没有。"月倾城莞尔一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说罢,已然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看铜镜里的自己,一场"迷情醉"的折腾,明显憔翠了不少,忍不住伸手探上脸颊,不得不承认,这副皮囊的确是上等尤物,肤滑如指,连她自己都想要赞叹。
自我欣赏只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
很快,其他的思绪填满了她的心思,想来前世活了二十几年,商界叱咤风云,从无战败。
只是如今,为了龙宝和凤宝,还为了一个从不相干的东方连城,她差一点命悬一线。
青槐?
眼前又浮现出那抹仙子般的绿影,音容笑颜,举手投足都是那么清纯无比,她的心,却并非跟她的容颜一样。
从来,惹到她月倾城的人,她不会放走的。手指轻轻拈起放在梳妆台上的一枚玉簪子,琉光扫过,红唇一抿,笑得依然甜美。
阿英在旁,不明白月倾城笑什么,但有一点她觉得这个女子的笑真的是好美,好像雪山里盛开的一朵玉莲花,不染尘埃,倾世脱俗。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扉被扣响了。
"是我,洛星辰!"
颀长的身子在门上映下一个长长的暗影。
"进来。"月倾城的眼眸一眯,神情自若,没有半丝异样。
洛星辰得到允许,已经推门而入,就在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地上的暗影拉长那一刻,月倾城的眉头一挑,手中的玉簪迅速地发射出去,对准了进门来的洛星辰。
洛星辰身手敏捷,觉察异样,赶紧闪身一躺,玉簪擦着他飘起的长发飞过,牢牢地盯到了门板上,入木三分。
阿英吓了一跳,不知是发生何事。
洛星辰提了提手中古剑,看一眼门板上的玉簪,又瞧了一眼月倾城,眼神一淡,抱剑低身,"月七小姐,对不起。"
"洛公子还算是有自知知明的人。"月倾城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精亮的眸子将洛星辰从上到下的扫量个遍,"昨天若不是你答应护送龙儿和凤儿回去,今天这簪子就要插到你的心坎里。"
"胁持幼小本是无耻之事,但洛某昨日确实做了,月七小姐恨我是应当。"洛星辰将头埋得很低,虽看不到他的脸,但额际起伏的纹理可以明确地知道他的表情变化很复杂,"为了世了,我做了,但我不后悔。"说罢这一句,举首抬眸,眼神定定地看向了月倾城,"如果月七小姐心里不解恨,大可冲我来。我毫无怨言!"
语气沉沉,坚忍无比。
看得出他是真心道歉。
以月倾城以前的性子,冒犯她的人,从来不会有好果子吃。对于面前这洛星辰,她心里突然有了恻隐之心。
他身上=那股子忠心为主的气节叫人好生感动。
月倾城轻轻敲扣了两下身边的梳妆台,长长的秀眉稍稍挑起一个明媚的弧度,"这帐我先记下了,算你欠我的。"
"多谢月七小姐不怪罪。"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