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望北虽然有些心里准备,可是听完葛教授说的这段话后,脸上的震惊还是露了出来,这段话说出来对葛教授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可是听在他的耳里却成了一份沉重,思虑良久,他终于问道:“您把这些告诉我,是希望我怎么做?”
葛教授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可是她的回答却带着一丝凄然,说道:“也只是把这些告诉你而已,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以前也曾经有过怀疑,可却从未敢去深想,只为完成亡夫的遗愿,我忽略了很多事情,这么多年走过来,我虽然完成了他的这个遗愿,可同时我又发现我好象失去了更多,我自己都很疑惑,我这样算不算顾此失彼?他,终究是被我逼到这个份上的,可是看在他这些年来对小畅的情份上,我做不到去深究,既然我也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步,我想这些恩怨就随着我的离开而结束吧!”
顿了顿,葛教授接着说道:“可我到底还是放不下小畅的,这段时间小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放心,就用这种方式把你给拉了进来,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当然,你也可以置身事外,因为我知道你这样踏进来可能会遭受到我也无法预知的困难,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态度,我都会接受!”
孔望北终于明白为什么葛教授希望自己和小太妹结婚了,虽然她不想再去追究当年自己丈夫的死因,可是她还是害怕自己女儿会在自己死后被人拿捏在手中,所以想为女儿找一把保护伞,她明明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还是殚精竭虑地为女儿寻找后路,她这样的迫切心态足以证明他要面对的对手不一般,那人的实力一直隐藏得如此深秘,秦家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盘开味小菜而已,他相信,如果他真的站在了小太妹的身后,他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打击,可能还会是他身后的孔家,如果只是牵涉到他一个人,他立马就可以做出答复,可是整个孔家,就不得不让他有所顾虑了。
葛青瑜面对着孔望北的沉默,也不再言语,而是微微闭着眼靠着椅背稍做休息,身体疲乏得很,看来她的生命已经象一个沙漏在那儿慢慢地倒计时了,她很庆幸这个时候孔望北会出现在女儿的生命里,如果他是和小畅一样的同龄人,那么她会对女儿今后的生活做另外一备安排,因为这样的对手在那人面前只能是炮灰,可是孔望北不同,他在社会上已经历练多年,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条件他都有与那人对抗的资本,所以她就在赌,赌这个男人会不会选择自己女儿,如果他选择了小畅,那就是自家女儿之幸,反之,就只能看自家女儿的造化,她已经行将就木,已经没有时间再为女儿谋划一个好的将来了。
时间虽然在慢慢流逝,可是在这辆车子里却好象停止了流动,车里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沉默之后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她知道这个决定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有点艰难,毕竟他和小畅的感情还没有到两情相悦的地步,她利用的只是他对自家女儿的在意和喜欢而已,这样的筹码显然有些轻了,可是她没有时间去等那厚重的的筹码了,如果这个男人应了下来,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是良人,是小畅今后的幸福,是她死前的安慰,可现在,孔望北考虑的时间越久,就越能说明他对这个决定的慎重,纵是她这种向来波澜不惊的人性子,也隐隐有了几分急躁,害怕孔望北立即给了她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孔望北终于出了声:“葛教授,我想今天您对我的坦然相告想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的吧?事到如今,我也想对您坦然相告,我和小畅之间的感情还远远达不到您所期望的那一步,虽然我对她很上心,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她对我说不,我想我也不可能强迫她接受我,我想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成不了她生命中的那个人,那么我向您承诺我也会尽我的能力守护她的!”
他没有说他自身的困难,也没说他家庭的困难,而是强调他和小畅之间的感情,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他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女儿交给这样的人她很放心,她说道:“知女莫若母,小畅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很清楚,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那么小畅这边的工作由我来做,我会让她答应嫁给你的!只是你想清楚了吗?”
孔望北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曾经想过放弃小太妹,可是最后他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心,既然选择了她,他就自信自己要得起,这个要得起不是说说而已的,原来他还以为他和她之间仅仅只是存在着年龄和门第之间的差距而已,现在看来这条路上的荆棘还多得多,可是他还是那句话,既然他选择了,他就要得起。
得到了这个答案,葛青瑜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畅,妈妈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虽然我为你找了一个相伴的人,可是今后的路,你能不能和他相伴走完,却只能靠你自己了,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今后的生活能够开心和快乐!
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葛青瑜轻轻说道:“谢谢!也谢谢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如果她不是要不久于人世,她是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把守护女儿的责任这样推给别人的,葛家虽然到了现在已经没落了,可是世族大家的尊严还在,她这样做还真有些愧对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