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被阳光照得有些恍惚了,主子的茶,哦!属下这就喝,您瞧!”三月一仰而尽,然后涨红着脸举起袖子抹了把嘴,木讷中带着可爱。
慕容瑾看了他片刻,忽然一顿似乎看到了那个傻乎乎地碧玺,她眼神一暗,低低地问道“碧玺……醒过来了吗?”
“还在昏迷……主子为什么要打晕他呢?”饶是三月聪颖过人也是,想不通那一日主子的所作所为。
邪帝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暗皇看上的人,这一个慕容家你还看不上,还想要我手里的六大家,够狂妄啊小丫头!”
碧玺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一行泪水滑落。
“邪帝这称号有个‘邪’字,若是阿瑾不狂一点,怎么能坐在这湖边小筑同您品茶赏花?”慕容瑾也不是好得罪的主。忽而慕容瑾眼神一暗,只听到远处传来声音。
“喏……一树梨花白,不正是杨柳堆烟,满树堆雪?”容与倒是一脸闲指指头顶层层叠叠的阳春白雪,倒是好一副美男春雪图。
“哼!一个个都想骗我,我也不是吃素的!三月,把他带回去!”
慕容瑾一愣反问道“邪帝何出此言?细火烹茶而已,煮鹤不过是嫌弃它们聒噪,这扫雪又是何来?”
“哼!你也知道啊!脏?说你脏还侮辱了脏这个字!像你这样利用别人的时候什么都说得出口,不利用的时候就是狠狠把别人踩在脚下的人……”
碧玺皱眉张嘴似乎要回答,就在此刻慕容瑾悲伤地低下头,然后三月瞪大了眼睛瞬间石化!
“邪帝才是天下第一等fēng_liú人!”慕容瑾抚掌笑道,这个邪帝当真是懂得什么是生活,而这些自己不过是上辈子孤寂守在府里才能领略一二罢了。
那一霎那,三月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降了温度,周围的人都是瞬间不敢说话了,只看见主子皱皱眉头擦干自己手上染上的碧玺的血渍,冷冷的踢了一脚碧玺道
“主……主子威武……”三月后退了两步,颤抖着撒腿就跑!
“我想起来了,所有。”他居高临下虽然笑着可是让人觉得陌生而讽刺,这才是君临天下的暗皇。
他倒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身子微微前倾,面色也是带着略微的疑惑,慕容家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她也不着急,伸手为邪帝添上茶,甜甜地笑道“邪帝很忙的,小小一格琅琊您也分不出多少心思来打理。”
慕容瑾伸手抚上他的耳垂,然后倾身在他耳畔,温柔地喃喃道“睫毛都在眨耳朵都红了……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你还在昏迷……”
慕容瑾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看着盘腿坐在床上泪水汪汪的少年,软下语气道“你骗我利用我都无妨,毕竟暗皇是个什么都不相信的人,可是既然你都想起来了,就离开,这样继续猫捉老鼠般戏弄我,我怎么会不生气?”
“烹茶扫雪煮鹤,人间fēng_liú事都让你占尽了!”
慕容瑾有一瞬间的心软,然后她忽然想起一片火树银花下,漫天飞雪,凉亭的八角都悬挂着曛暖用的镂空银球,栀子花的香味,横放着一贵妃榻,他侧卧在上边,天蚕丝制作的衣裳宛若一轮月牙,丝丝缕缕垂下的长发乌黑,笑盈盈的眸子里是星星点点的天河……zvxc。
碧玺一呆,然后瞬间眼眶就红了,他傻傻地小声问道“阿瑾,你甩开碧玺的手……为什么要掸掸袖子?碧玺……很脏吗?”
“傻丫头呵……从地下的那个凉亭开始,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所以,承你几日的款待,我暂不会动你。”他语气带着熟稔,可是俊美的脸孔有一种不耐烦和宽宏大量,冷漠的语气让慕容瑾不由地瑟瑟发抖。这家伙像是一只小奶猫……这是慕容瑾第一个念头。她心神一动,可是想到这家伙演技太好了,在地宫里几乎是他说一句,她信一句。
“所以你说你从生到十六岁的记忆里只喜欢过一个人,就是……我也是假的……”慕容瑾走上前踮起脚尖,一手抚上碧玺的脸庞,看着他一愣就要移开,慕容瑾仰起脸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你可以弯下腰看我一眼吗?”
碧玺着急地截断她的话“我哪里有利用别人?阿瑾,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认得你一个人……为什么阿瑾也要这样对我,碧玺做错了什么呢?”
“邪帝不若将六大家的产业统统交予阿瑾打理,阿瑾立下契约,每年阿瑾向您汇报所有的收益?阿瑾自付在打理这些事务上还是游刃有余的。”慕容瑾抬起眼眸,嘴角的酒窝愈发明显了。
而此刻的湖边小筑,梨花雪白柳色青,一片绿丝绦下容与潇洒地背对着来人,任梨花落尽自己的衣衫,萧萧素素宛若高雪的素衣白裳,朵朵碗口大的墨莲花让他的背影带着几分洒脱。
慕容瑾的睫毛颤抖着,泪水泛着柔光,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喜欢我,只喜欢我也是假的吗?”
“让他进来,三月你们都退下。”慕容瑾淡淡地吩咐道。
碧玺委屈地高声喊道“你们让我进去!我知道阿瑾在里面,你们推我干什么?阿瑾!”
碧玺还是不动,可是耳垂有淡淡的粉色浮现。
三月尴尬地站在门外,小声通报道“主子,那个邪帝,邪帝来访,在湖边小筑等您。”
三月抽搐着嘴角看到石桌上……茶杯啪碎成两半,然后石桌裂开一道缝……
主子居然拿起袖子里藏的石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