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莫靖远摆弄着桌子上的空玻璃杯,“听说你搭上了西特斯这条线,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要是让你家老头子知道你和西特斯之间的那些勾当,你不怕变成秦家被赶出家门的第二个子孙?”
秦以风被莫靖远戳中痛处,饶是他,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因为他知道,他和西特斯之间,确实不干净。
当初败在莫靖远手下,江老爷子也不肯再用他,他从小顺风顺水,哪里经历过这种打击!他没脸待在国内,就买了去意大利的机票,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遇到了黑手党的西特斯。
此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他出卖了自己作为男性的尊严,他抛弃了他引以为傲的骄傲,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他的手中,才重新握住了金钱和权势。
西特斯是个虐待狂,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没人知道,他这身高贵的服装下面,掩盖的是怎样一副千疮百孔的皮囊。
这一切,都是莫靖远害的!他怎能不恨,他比以前更恨!
“莫靖远,咱们这辈子,就不死不休吧!”秦以风瞪大眼珠,露出狰狞的表情,狠狠说道。
苏芩在旁边偷听得心里一抖,见到学长狠厉狰狞的一面,她还是不肯相信,这就是她喜欢过那么多年的学长。
莫靖远冷哼一声,“就算你有了西特斯先生的帮助,也不一定斗得过我,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意大利。”
“那又怎样呢?”秦以风回以冷笑,“我这一生已经被你毁了,就算搭上我的全部,我也会拉你下水!”
“呵呵……”莫靖远轻笑起来,似有些轻蔑地睨了秦以风一眼,“祝你成功!”
说完,优雅地起身,离开了这张小小的桌子。
杨科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秦以风疯狂得有些不正常,好像他这一辈子,除了报仇,就没有别的事可关注似的!
莫靖远双手插在裤袋里,突然想起杨科告诉过他的一件事情。
“秦以风是苏芩的初恋男友,苏芩对他,好像挺难以忘怀的,你可要把你的老婆看紧了,苏大律师,在外面行情可是不错的!”
莫靖远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今天他是故意要带苏芩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他只是想看看,苏芩在面对秦以风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态度,结果不好不坏,苏芩和他没有太过亲近,也没有太过疏远。
他的心里起了一个疙瘩,想到苏芩曾经被别的男人拥有过,想到她曾在别人的怀里巧笑嫣然,他就觉得像吞了一只蟑螂一样的难受。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渐渐远离了刚开始那声色犬马的生活,开始像个真正的丈夫一样上班下班,逗逗孩子,和老婆说说话,闲的时候,就带着老婆儿子逛逛街,吃吃东西。就算他已经失忆了,也不能否认,苏芩在他心里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靖远!”苏芩从暗处走出来,整了整裙摆,问莫靖远道:“你刚刚和秦...总谈了些什么?”
莫靖远回头,看着苏芩,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我……”被爱人识破,苏芩有些尴尬地红了脸,“我就是担心你。”
“我看你是担心那个秦以风吧?”莫靖远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苏芩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靖远,受伤的表情一闪即逝,“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儿子的母亲,你不能这样说我。”
“好了。”看着苏芩委屈的表情,莫靖远心里划过一阵烦闷,“我就是说说而已,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莫靖远的目的已经达到,和季景辰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苏芩回去了。
刚到别墅门口,就看到灯光下佣人们忙碌的身影,张嫂打开门,看到莫靖远和苏芩二人,苦着脸道:“先生,夫人,不好了,表小姐生病了。”
“生病了就请医生来看,你们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莫靖远换下鞋子,有些责怪地对张嫂喝道。
“是,是。”张嫂唯唯诺诺地迎了莫靖远进去,“江先生已经将表小姐抱去医院了,刚刚打电话来说,表小姐的情况很不好,说是白血病!我这不是让佣人们都去医院查一下骨髓嘛,以防万一。”
“什么?”苏芩惊叫一声,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怎么会,怎么会得了这样的病?14f。
莫靖远闻言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深知小竹对苏芩的重要性,也只是仅次于不凡而已,“确诊了吗?”
张嫂红着眼睛,点头颤抖道:“江先生做事稳重,如果不是确定了的事,他不可能说出来。可怜的表小姐,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几个月大就失去了父亲,这才一岁多,就得了这么恐怖的病,这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莫靖远沉吟一下,重新穿上鞋子,对苏芩道:“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两人匆匆而归,又匆匆离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就直奔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小竹可怜兮兮的哭声,还有江普温柔的安慰声。
推门进去,只见江普正抱着小竹在病房内踱步,无论他怎么哄,小竹还是一直哭,根本就不能入睡。
“姨姨……”小竹眼尖,最先看到站在门口的苏芩,稚嫩的声音无力地唤着。
“小竹乖。”苏芩走进门,从江普怀里抱过苏芩,柔声安慰:“小竹快快睡觉,姨姨陪着你。”
小竹嘴巴一撇,又是几颗珍珠泪滚落下来,“姨姨,小竹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