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知道秦风的真实身份后,林小如三天没和他说话。这次她选择了逃避,除了仍然煎药,除了吃饭时不得已的碰面,她几乎没看一眼秦风。钱嫂以为只是小夫妻间闹脾气,虽然时常用关切的眼神看他们,却不好说什么,而且她看到秦风那张越来越黑的冰脸,也不敢说什么。
这种情形持续了几天后,林小如突然若无其事了。在秦风面前,该说说该笑笑,一脸阳光。两人之间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正常。
秦风的心却越沉越深。
这样的林小如根本就不正常。
而这距离林小如给的一个月已经没有几天了。
秦风不敢懈怠,努力疗伤。和林小如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深深地凝视林小如,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林小如不避不闪地对上他那双深黑的眸子。秦风的心一片冰凉。她的眼睛太清澈了,清澈到通透,通透到空洞。
他害怕这种空无一物的眼神,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轻易舍弃。
“回去后找安悦再看看吧,该治的伤抓紧时间治好了。”林小如神情平静,语气平和,就像平时说“喝药了”。
“小如?”秦风心脏一抽,瞬间像被人扼住喉咙呼吸困难。
“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林小如情绪仍没有变化。
“你要去哪里?”秦风不甘地问。他就是再努力,终于还是无法留下她,心中祈求千百次,感动不了天地。
“我答应过齐雪,孩子安顿好会陪着他。现在我得去践行诺言。”林小如神情中闪过痛和恨,随即隐没。
秦风一颗心顿时揪紧,似要将里面温热的液体喷出来。孩子,在他一心一意陪着蓝玉时,她有了他的孩子,而他却在还不知道时就亲手扼杀了那个小生命,那个将要叫他“爹”的小生命。
大哥说得对,是他扼杀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
“齐雪就那么好吗?”他想问却不敢问。他怕输。可他明白他输了,输了感情输了尊严。他的妻子离开他,要去陪齐雪。
不问,只是自欺欺人地想维系最后一丝希望。
“那,齐雪哩,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妻子?”就算他卑鄙,还是想作最后挣扎。因为她说过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感情。
“你们男人不是喜欢有几个妻子吗?”林小如语气有淡淡的嘲讽。
秦风只觉得脸上被扇了一巴掌。是的,他自己就有两个妻子,又有什么立场说齐雪?难道因为蓝玉去世就可以抹杀他们是夫妻的事实?
更深的痛在心里。他的妻嫌弃他有别的女人——就算那个人已经离世,却不在意齐雪已有家室。
“我陪齐雪是要偿还他的那份情意。他想做生意,我便陪他做生意,他想远游便陪他远游。”他们将只是兄弟、朋友,绝不会不明不白。当然她用不着对秦风作出解释。在这个世界,总得有所为,有所不为。何为何不为,总得有取舍。
“小如,你,也答应过我。”秦风放弃尊严,作最后的挽留。
“别忘了银面人就是秦风,秦风和林小如可是有协议的。”林小如淡淡地说。
“那只是秦风和杜芊芊之间的协议,不是和林小如。”秦风立即抓住问题实质纠正。
“林小如和秦风之间从来什么也不是!”林小如轻松地抹杀。
“可林小如答应过银面人,银面人是秦风。”秦风压下心中的苦涩——林小如还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林小如微怔,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良久幽幽地说:“那么,如果三年后秦风和林小如都没有改变,我也许会考虑。”
三年,漫长的一千多个日夜。也许,渺茫的希望。
总比永远要短,比没有希望要好。
林小如朝着人烟密集的地方走,惊异地发现不远处并不是村子,而是一片片整齐的营房,不时可以看到军士的身影。
很快一个军士发现了她,吆喝着向她走来,然后不由分说地用枪尖指着她,将她带进一座营帐,三下五除二将她绑起来。
自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林小如心里叫苦,却不敢反抗。
营帐里有个小头目模样的人,阴沉沉地盯着她:“干什么的?”
“我只是路过,不知道这里是军营。”林小如尽量镇定地解释。
“路过?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家。”头目明显不信,对刚才带她进来的军士说:“这人形迹可疑,先关起来,等队长回来再说。”
“且慢!”林小如一听顾不得许多,“请问这是哪里?你们可认识银都秦统领秦飞?”
“你怎么知道秦统领?”头目一听,阻止就要上前的军士,皱眉问。
“……”林小如想了想却不敢回答。假如对方和秦飞是对头,如果搬出和秦飞的关系,岂不是更麻烦,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不便。
头目见她不说话,附耳和那军士说了几句话。那军士点点头去了。他将林小如晾在一边,自己忙活自己的。
过了好一会,帐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两个人走进来。前面的高大威武,后面则是那军士。
林小如看到来人,顿时松了口气。
“钟队长,就是这人,鬼鬼崇崇地在附近转悠,还问咱们统领。”头目上前见礼,先前那军士说。
“钟队长!”林小如出声向钟队长打招呼。这个钟队长正是在安城时认识的钟明。
“三少?你怎么在这里?”钟队长一愣,赶紧给林小如松绑。
林小如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