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香楼是京都最贵的酒楼。 有钱人吃东西讲究口味,讲究情调,还讲究身份。天香楼走的就是这样的路子,另外里面有几道特色菜是其他酒楼饭庄没有的,所以贵虽贵,偏偏生意出奇的好。
当然林小如并未把自己划进那种烧钱人的行列。天香楼是齐雪的产业,自从她出主意厨师出技术通过数次尝试推出那些特色菜后,天香楼就有了她的股分,更何况后来她和齐雪结拜,成了齐记的小姐——这些她曾经都忘记了,是上次和齐雪一起吃饭时齐雪告诉她的。
这里的鱼,蒸、煎、清炖,无论哪种吃法,味道都美极。林小如以前嫌吃鱼麻烦,有了记忆来,每次吃鱼都有人专门为她挑刺,慢慢地也就爱上了吃鱼。
不过今天天香楼里有些异常,林小如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楼下厅里客人仍然不少,可是很安静。她眼神一扫间很快找到了令众人安静的原因,服务台前围着好几个身穿异族服装的男子,一个个高鼻深目,满头黄色或红色卷发,正叽哩咕噜地和一脸惊慌的堂倌说着什么,神情无助又无奈。一众食客看着那些人的样貌,对上他们瘆人的蓝眼睛或者绿眼睛,既新奇又惶惑。
林小如刚听几句,拔腿就朝那些人走去。
“小如!”秦风一下没拉住,只好跟着过去,见她一脸激动,莫名地有些不安。
林小如上前说了一句,就见那几人先是惊讶地睁大两眼接着又面露喜色,其中年轻的那个更是高兴得一声大叫,猛一把抱住她,“吧叽”响亮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秦风脸色“刷”地黑下来,伸手便将那人掀翻在地。
“别,他不是故意的!”林小如连忙抱住他的手臂,拦住他,然后扶起那人,简单解释了几句。那人疑惑地看看秦风再看看林小如,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倒也没说什么。
林小如招呼那几人坐好,又拿过菜单和他们交谈了一会。吩咐完堂倌,早有小伙计来请她和秦风去楼上雅间。
“还以为终于能回去了,原来空欢喜一场。”林小如一脸掩不住的失望。
秦风正拿出一方帕子沾了清水去为她擦脸,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手中杯子滑落,咕噜噜滚出桌沿,“啪”地跌得粉碎。
清脆的声音拉回林小如的注意力。抬起头,只见秦风愣愣地看着她,脸色发白,一只手顿在空中,还拿着方帕子。
“怎么了?”林小如急切地问。
“你要回去?”秦风声音发颤。
回去?林小如愣了一愣,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看到他们,听他们说话,以为也是那个世界的人。”
“所以如果他们是,你就会一起走?小如,你一直想离开,从来没有改变,是不是?”秦风那只手无力垂下,帕子飘落在地。
是这样的吗?听到那些人说的是英语就那么急切地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时空的人,原来是潜意识里一直想回去?
林小如的思量对秦风来说显然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他只觉一颗心一沉又一轻,就有什么东西往喉咙口涌来。
“不,不是那样的!”林小如惊恐地看着他嘴角沁出的红丝,起身抱住他。“风,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没有想过离开。”
秦风直直地看着她,用力吞咽了一下。
林小如踮起脚吻住他,不顾他嘴里血腥味,深深地吻着他,直到小伙计送饭菜进来才放开。
“我真的不会离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那眸中似有无形触手,攀上林小如心头,越缠越紧,生痛生痛,承诺的话就冲口而出。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几个人听到曾经熟悉的英语会那么激动。就像在陌生的异地看到一个曾经认识的人,你什么都没想就已迫不及待过去招呼,根本没考虑那人还记不记得你喜不喜欢你靠近,而你也不一定多么需要他,想靠近的不过是自己内心那种熟悉的感觉,曾经潜藏的一种执念罢了。
秦风僵直着身,眸中有种令人心慌的空洞和迷茫。
林小如突然想哭,泪水已沿着双颊流下。她将头埋在秦风胸前,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越哭越觉得许多委屈无限心酸。
“小如!”秦风终于从虚空的状态回魂,暗哑低唤。这么久来,他从未见过林小如如此哭泣的模样,刚刚的痛楚不安早远远抛开,只余慌乱心疼。
林小如抽抽咽咽好一会才渐渐止住,鱼再好吃也没了胃口,勉强进些食物作罢。
二人刚回府,秦风便被秦业的贴身小厮拦住。
听到要进宫的消息,秦风的眼神立即冷冽如霜。
“去吧,不管什么事我们都共同面对。”林小如稍愣了愣说,已然恢复平日淡然的模样。
秦风随着秦业进宫,时间并不太长就出来了。
晚风轻拂,带着丝丝寒凉,撩起他长长的深紫衣摆,给他平添几分冷肃。
“大兴从未曾与西番邦交,一时之间哪里去找懂西番语的人!王上此举,难道是因为六公主的婚事?我们秦家要栽在这件事上?”秦业想起云王那些冠冕堂皇而暗藏威压的话,愁眉紧锁。
车声辘辘。秦风微敛双眸,紧绷的下颌却泄露出他内心的情绪。
“风儿,要不传信给你大哥,听听他的意见。”秦业见秦风默然不语,微微叹了口气。
“是云皓天有意针对小如。”秦风松了松握得指关节泛白的手。
“嗯?”秦业惊疑。
“他对小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