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天秦风果然未去蓝玉那边。 林小如却无法高兴起来。前些日子忙忙碌碌，蓝玉又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留住秦风，她和秦风相见相处的机会少，无暇思及太多。现在秦风在身边，脑子里反而思绪纷纭，纠葛如麻。
秦风和蓝玉，他们在一起时做过什么？看着秦风，林小如总忍不住会想，想他用那双深黑的眸瞳含着柔情和疼惜凝视蓝玉的样子，那好看的微凉的薄唇或缠绵或热烈吻上蓝玉的样子，甚至他们躯体纠缠在一起的样子。越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越控制不住，越想越慌，心情越灰败。最后只要一想到秦风全身都是蓝玉的气息蓝玉的痕迹，就止不住恶心。
夜深了，林小如虽早洗漱完毕，却迟迟不想就寝。她忍着头上的疼痛，整理帐目，将店铺和府里的分门别类放好，接着将一些紧要的事列成条款记下。
“小如，别做了！”秦风默默看她快速而认真地做着这些，在好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开口说道。
“尽快清理好了，免得娘接手后一些地方不清不楚，又得花气力。”林小如左手撑着额头，右手不停。
这句话她本是随口说来，秦风听着却呆了一呆：“你不帮着管家了？”
林小如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神色似有几丝迷茫。方夫人让她好好养些日子，她也没客气，开始着手整理帐目事务。可秦风不说，她自己也未意识到是要将所有事务无论巨细都理得分毫不差后完全移交。
相似的情景重现，原来潜意识里，她想理清一切为离开作准备吗？
再次落荒而逃？
“小如！”秦风看着她的神情，心猛地一抽，摒退脑中的那个身影，伸手拿走她手中的笔，想握住她的手。
然而他的手甫一挨过来，林小如就猛地躲开，掀翻了桌边几本帐本，“啪”
的落在地上。
秦风的手僵在半空，愕然看着她。
林小如避开他的眼神，弯腰拾起帐本放好，起身走到柜前抱出一床棉絮放到榻上。
“我有些累了，头也有些痛，睡吧。”林小如转过身来，脸上已挂起浅淡的笑意，“我头上有伤，睡相不好，怕影响你，就睡这里。”
秦风怔怔地，僵在半空的手一点点垂下去，脑中只有一个认知。
她避着他，虽用前所未有的强硬限制了他，却不愿与他碰触。
她在厌弃他！
这个想法一现，胸腔里蓦然一轻，仿佛内里五脏都没了，整个儿空荡荡地无着落。他忽地起身，慌乱中撞到桌子，发出短促尖锐地一声“吱”，灯摇晃两下，翻倒。
秦风回头去扶，那灯滚了一圈，掉在地上灭了。
屋里顿时漆黑一团。
“小如！”秦风顾不得去找灯，凭着感觉几步走到榻前，向林小如刚刚的位置伸出手。
手下空空的。
他急忙向前跨出一步，膝盖重重磕在榻沿，手下是棉絮柔软的触感，再左右一探，还是。
浓重的黑暗里，没有一丝声息。
“小如！”他急唤出声，已带上了颤音。
这时，身后传来“哧”一声轻响，接着屋里有了亮光。
他飞快转身，林小如已点上灯，灯光映照着她微垂的面庞。接着她抬起头来看他。
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她站在万水千山外。
“小如！”他急急向前迈出一大步，似要拉短这中间的距离。
“你怎么了？”他听到林小如问他，声线清淡，如流水划过冰面。
“天冷，你一向睡不暖，还是到床上睡。”急切的脚步被她的问话阻了一阻，慢了下来，柔和的声线中仍有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音。
林小如的心瞬间被击中，酸痛一片。原来，他知道她睡不暖。
不是不记得，只是无暇顾及。
不是没有情，只是总不及对另一个人的深。
无法再视线相接，林小如垂下头。
“今天没有月亮，好黑。”她听到秦风说。
月亮？心里一震，眼前突然浮现出塞斯王城里秦风抱着她在王宫房顶看月亮，故弄出声响引侍卫追赶捉拿的情景。往事如潮涌现。他对她冷漠相待，她一直想逃开他，每次病后伤后睁眼看到的却是他。他差点杀死她，又数次救了她。他说过她是他的责任，也说过只想要她。
而这都发生在没有蓝玉的前提下。
现在有了蓝玉，一切已经改变？林小如鼓起勇气问：“假如，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会是谁？”
好久没有回答。
灯光跳跃着，明明灭灭，将他们的影子七扭八歪投在相对的墙上，古怪而虚幻。周围冷意袭人，林小如只觉浑身冷得直打哆嗦，连血液都一寸一寸凉下去。她想说不过随口问问，维持仅剩的那点尊严，喉咙却像被堵上了，挣了几下都没发出声。
“我以为你早知道。”她正举步往榻边走，秦风暗哑的声音响起。
似晨钟暮鼓在体内敲响，引起阵阵无边轰鸣，震得她头昏目眩，心虚腿软。
是她太笨太执着了。那些疼爱怜惜给了谁，她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么就看不到？
可笑还强留下人家。
“睡吧。”勉强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她手脚并用爬上榻，脸冲下伏在榻上，拉上被子。
“小心伤处！”急切的声音响起，下一刻手被捉住，人也翻了个个儿，到了秦风的臂弯里。
林小如看着上方的人有片刻忡怔，然后坐直身子，拉开与身后那双手臂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