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气越来越暖,入夏时终于迎来年来第一场雨。 此时大兴的东北部已是赤地千里,就连西南一向水土丰茂的地方也旱情严重,庄稼收成无几。偏这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好像要把以前欠下的都补回来似的。大旱刚过又是大涝,干松了的土壤被水一泡受不住了,哗啦啦地不是塌方就是决堤,而西南那几粒眼看收获在望的粮食也给水漂走了。
百姓们欲哭无泪,各地禀报灾情的折子雪片儿似的飞向王宫在云王案头堆成了山。云王着急上火,连夜不寐,一下老了好几岁,脾气也特别呛人。大臣们上朝时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这种情况下,云皓天的侧妃夫人们仍然顶着同一张脸的那些个事儿再也算不得事儿,叶桐才松了口气,将消息传给云皓天。
云王将朝里几个稍懂些水利、能干又声誉好的大臣全派了出去救灾安民,只是受灾面积太广,仍免不了杯水车薪。他想着秦飞在安城救灾有法,顾不得都门空虚,下令将他派了出去,十万大军只留下两万。
彼时,林小如正坐在“如花岁月”的房间里休息。如花岁月是一个类似于女子会所的地方,她请安悦作技术顾问和指导,针对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捣鼓些女子美容养颜的事。别看这个与她的初衷似乎不相干,恰恰许多有用的信息就是从那些女人家长里短的议论中泄露出来的。当然旁边那间专为男子服务的“清扬居”才是主场——林小如本来要取个游龙轩之类大气些的名字的,又怕惹出诸如犯忌避讳之类的麻烦,索性用了这样与政治敏感人物完全没有关联的名字。
林小如看着这条消息半晌,冷笑道:“关键时候一个两个都离不得,转身就又去算计。云王室可真是体恤下臣!”
“狡兔尽后,走狗当然要被烹了。”花千君弯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看了秦风一眼。
秦风听着他的话,淡淡扫了眼那条消息,脸上表情不变,眸色却深了几分。
花千君说完就后悔了。秦飞对林小如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存在,自己虽是小小出了口气,林小如只怕不会高兴。这样想着看向她,果然正好收到她溜过去的不冷不热的一眼。
在淡雅清幽的兰香里,林小如凝视着窗外的雨帘,握着杯花茶,思绪飞越了千山万水。
前些天收到消息,齐雪已经出发。不知海上是否平静,他们的船坚固不坚固,随行有没有经验丰富的人,救生小船质量好不好,她教的那些应付关键场合的西番语齐雪可记得?大兴旱后即涝,灾情严重,秦飞匆匆而去可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去救灾,应该没有危险吧?
“小如,你在想什么?”秦风见林小如出神,轻声问。几个月相处,林小如终于能像朋友那样和他说话了,情绪好时还会边说边笑,那些消息来往也没避着他,有时还会让他帮着做些事。
“你们如果也在朝中,只怕现在也会在哪个灾区忙活哩。”林小说。
“大兴又不姓秦,秦家总得有个看家的。”秦风柔和一笑,说。
“本公子才懒得侍候那些老爷们,平时个个脑满肠肥,一副了不得的模样,尽是些草包!”花千君懒洋洋地说,“我这个百姓最少不用时常受闲气。”
“百姓?你若真只是个小百姓,有这么自在?谁不知你花大公子家世好,人又俊,便是你懒得饭来都不想张口,只要你愿意,自然有人争先恐后地将你供着。”林小如好笑地横他一眼。
“我这不是在你手下讨口吃的?小如,不带这样欺负人,为啥我就要被你讽刺打击?”花千君委屈的样子像只被嫌弃的小狗。
“罢罢,我这庙小,可不敢供大佛。大公子自该早早离去,小和尚也不用日日担心怠慢上仙!”林小如老大不客气地说。花千君赶也赶不走,她早伤透脑筋。秦风陪她在这耗着,总算她林小如的名字还挂在秦家族谱上,花千君守在这又算什么,她可不想自己残缺不齐的情感世界里都被愧疚填了。
花千君一听立马闭嘴,幽幽看了林小如一眼:“我去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秦风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只觉阴雨连绵的天空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齐雪出海了吧?有没有消息过来?”他感觉到林小如隐在淡然外表下的焦虑。
“海上总不比内陆,消息传递不方便。”林小如微微一愣后才说。以前秦风总担心她和齐雪太亲密,现在竟能主动问起?
“你放心,齐雪年纪轻轻能将生意做到那么大,说明他是个有本事有福气的,他经历的风雨不少,一定会顺利回来。”秦风有些别扭地说。妻子担心另一个男人,还是个优秀的男人,自己来安慰,心里的确不舒服。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尊重宽容这一切不是吗,开头的感觉虽然不好,却也好像不是太难。
“对,吉人自有天相,齐雪一定会满载而归。还有大哥,手下有那么多兄弟,也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林小如点头,感激地对着秦风笑笑。
捕捉到她笑意中的温暖,秦风心中因为齐雪产生的几丝堵闷感一下消失,对自己重新赢回林小如的心更添了自信。
夏季快结束的时候,各地的灾情终于得到控制,黑得像只泥猴子的云皓天回京了。因为想出了打深井解决部分灾区饮用水的方法,他和同去的秦业都得到了奖赏。
半个月后,秦飞风尘仆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