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想让我当官?”林小如一口稀饭呛在喉咙里,咳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早知道那家伙不怀好意,却也没想到是让她当官。哈,这里的官就这么好当?林小如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莫说她不能当,就是能当,她才不去当那劳什子官哩。这见着王储的几次差点没把她憋死。一口一个小民自贬身份不说,还时不时要低头哈腰。要这样过上几年,她这副小身板就真弯腰驼背整个一奴才样了。
“大哥知道你一定有应对之法,告诉你,就是让你提前知晓,以免到时措手不及。”秦飞拍拍林小如后背,帮她顺过气。
“看来我得离开安城了。反正这里的事已基本有了眉目。”林小如想想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躲开王储,看他还怎么打主意。
安城的建整意见书已经下达。各地援助陆续启动。城中没有损坏的房屋已拾掇出来,安置了老弱病残。没有新的重伤病,安悦他们也准备离开了,剩下的事已不是很重很多,安城本地大夫足可胜任。
为了调动积极性,朝庭已将前期的褒奖宣告出来。王储,秦业,齐雪,安悦,秦飞,等等,包括她林小如在内,都是根据每人的现状或升迁或赏赐。秦飞还是没能得到那个功劳,王储解释说,他是武职,不好那样lùn_gōng行赏。其实,秦飞的官已经很大了,他在武职中已是二品。秦飞和他的将士除了平时的缉捕、维持治安这些普通事项外,可能还肩负着一些重要而隐秘的任务。这是林小如的猜想。因为,王上好像不想让秦飞太多曝光,这次的褒奖,别人都是大张旗鼓,只有他,是一道秘旨。而且,秦飞准备回银都,只留下一个小队帮助王储和秦业。
林小如非医非商非官,又名不见经传,故她猜,那五十两黄金赏赐是借了齐雪的光。她单单赠了那做手术的重伤号十两,剩下的全转给了伤病安置帐上。
“小如,离家这么久,你,有想起过风弟吗?”秦飞听说她准备走,默然片刻,问。
这是个做大哥的不该问的问题,却又是个做大哥的必须问的问题。
“想他?为什么要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林小如立即给出了答案。看着秦飞沉郁的脸,她意识到答得不太妥当。必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对不起,我还真是一次也没想到过他。”她放柔语气缓缓重复了一遍。
“你又没错。怪只怪造化弄人。”秦飞明白,林小如既然准备离开,便是回银都,也不会再和他一起走。从此,他们只会相见日稀。
“大哥,冬天里,小如请你吃火锅,好不好?”林小如鼻头一酸,有液体冲上眼眶。她强忍着对秦飞灿烂一笑。
“好!”除了吃火锅,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相见。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的那种情谊早已不是以前形成的习惯,而是建立在更深了解的基础上,是一种全新的情谊,像兄妹像朋友又像兄弟。
“再见,大哥!”把玉镯还给了秦飞,留下短剑。
秦飞也没推辞收了玉镯。他知道她的想法,既然不再是秦家的媳妇,就不能拥有玉镯。这玉镯再送李蕊兰也不合适,他将交回方夫人保管。
说走就走。林小如简单的行装一背就去了病房。
房间里因为安置了过多的病人而显得拥挤。林小如侧着身子走到聂少华的床前。
少年看她身背行装,知道离别在即。昨天几位大夫来病房巡查,交代了一些事项,下午,再来的已是几张陌生面孔,少年便知道,他们要走了。
“我要走了!”林小如笑。
要走了还笑得这么舒心,分明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嘛。少年气闷。
“你要好好养伤,好好吃饭。”
……
“嗯。”所有的回答都是一个字,少年死死咬着唇,生怕一张口,发出破碎的哭音。
林小如环视一圈,她曾为这里的每个人服务过,包扎,喂药,端饭送水。
“大家好好养伤,很快,安城就会好起来的。林小如要对大家说再见了。”她对他们说。
所有病人都望着她,眼里露出不舍。
“可惜,我不能送你!只能在这里说再见!”少年看看自己的左腿,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哽得厉害。
林小如笑着没动。
“走啦!”少年瞪她,催促。
“你愿不愿和我一起走?”
少年听见眼前的人这样说,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问你哩,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没有人伺候,只是有吃的有住的,或许还会生活得很辛苦。”
没错!
泪水冲出眼眶,肆意横流。少年胡乱摸了把,拼命点头。
林小如为他理好那件她亲手挑的长袍。她不想扔下他,想尽所能帮助他。
不一会,一个黑衣男人进来,在林小如示意下抱起少年出去了。
少年被抱上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上竟有一张软榻,一张小几。他被放在那张软榻上。
然后,上来一位好看得像神仙的白衣男子。少年认识,是安公子。安公子温和地对他一笑。少年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冲着安公子傻笑。
少年傻笑一阵,眼巴巴地朝外张望。
外面一声吆喝,马车动了。安公子放下帘子。
他没来!他骗了自己!少年一阵失望,然后是恼怒,然后是深深的失望。
明明说好跟他去的,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