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刚准备把陶安抱出门,周续玉就进来了。
周续玉看到陶安紧皱着眉头,外套遮盖下的身体有不少青紫的地方,目光微微一顿。他对容裴说:“我来抱小安吧,他比较习惯。”
默许容裴抱起陶安的徐浪神色微冷,从容裴手里抢过陶安:“出去。”
容裴盯着他:“约定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徐浪看向周续玉:“出去!”
周续玉握紧了拳头,在徐浪那狠辣眼神逼视下退出门外。
容裴说:“我只能再等二十分钟。”
徐浪说:“好。”
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重新落入徐浪手里,陶安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挣扎着要下地,却被徐浪牢牢禁锢在臂弯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裴把门关上。
徐浪冷着脸把陶安抱进浴室替他清理身体。
周续玉的出现让他想到陶安最亲近的人是谁,一想到陶安这模样会被周续玉看见,甚至会由周续玉去清洗陶安身上那些由自己留下的痕迹,徐浪心里头就噌噌噌地冒火。
什么叫做“我来抱小安吧,他比较习惯”?
他手上使的劲猛地加大。
陶安瑟缩着任由他折磨着自己,因为反抗的后果他已经尝够了。他抱住徐浪另一边的手臂,可着劲咬下去,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时间有限,徐浪很快就帮陶安清理干净,取出药箱里外用的膏药帮陶安抹上。然后他帮陶安穿上衣服,把剩下的膏药装进外套的口袋里,冷声警告:“回去以后自己擦药,只要你敢叫别人帮你,我就敢把今天的事再做一遍。”
陶安愤怒地说:“你简直莫名其妙!”
徐浪一掌打在他屁-股上。
陶安安静了。
徐浪把他抱出房间。
容裴从徐浪手里接过陶安。
周续玉竭力把自己变成没有存在感的影子,徐浪那警告般的森冷目光却还是停留在他身上。
他没有再重提由他来抱陶安的事。
容裴早就活成人精了,哪还看不出这里面的恩怨纠葛。他朝徐浪点点头,抱着陶安回家。
当晚陶安不停地做噩梦,周续玉一直守在一边,却不敢上前安抚。
等到天蒙蒙亮,陶安才安分地陷入沉睡。
容裴起得很早,看见眼底微黑的周续玉后询问:“陶安怎么样了?”
周续玉有点局促:“他刚刚才睡着。”
容裴邀他共进早餐,然后平静地起了话头:“能告诉我真正的事实吗?”
周续玉沉默不语。
容裴试着猜想:“陶家放弃陶安了?”
周续玉抬起头看着表情波澜不兴的容裴,咬咬牙,狠下心说出真相:“他们眼里从来就没有陶安,放弃不放弃都是笑话。”
容裴没有太惊讶。
他一直没机会见到自己的“生母”,但是能从她的过往了解到那是怎么样一个人。她跟她的新丈夫一样野心勃勃,两个人都一心扑在仕途上,就连婚姻也是为了双方利益而结合,要说他们有多看重家庭,那肯定是假的。
容裴对这种家庭太熟悉了。
以前他就是那样一个家族的掌舵人。
所以他能猜出陶安已经被放弃。
这是无可置疑的。
只要陶安不能达到他们的期望、不能为他们提供任何助力,那么即使他是他们的亲儿子也没用,终究只能沦为弃子。
容裴说:“那也只能怪陶安自己不争气。”
周续玉说:“陶安是个直性子,很容易被人鼓动,而且他那么想获得父母认可,有时候他们一句话就能让他开心一整天……陶安名声不好,但是他人不坏!这次他对范立云做出那种事是他不对,可要是陶家不想掺和进去,他能做得了什么?其实是陶家想向高衡靠拢,拿陶安当幌子而已。要是将来出了问题,他们只要铁面无私地打断陶安的另一条腿就行了……他们是在毁掉陶安!”
容裴说:“我知道了。”
他冷淡的语气让周续玉一滞。
容裴说:“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忙,你看着陶安。”
周续玉点点头。
容裴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
他要代表市政出席云来港一批新军官的就任仪式。
云来港临近宽阔的海湾,连绵于西部海岸线的海州在外环护,环境十分安逸。
这样的云来港孕养出来的军方也显得十分平和:随着夏季逐渐接近尾声,军方的人事更替结果也出来了,这里边几乎没有任何争议发生。
容裴在接待小兵的引导下入列。
高竞霆则站在对面的新军官队伍里。
帝国的血色旗帜在庄严的国歌之中慢慢升起。
容裴神色静穆地站在国旗之下,心里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熟悉的“中古时期”。那时候的大小政体已经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自己一心维系的家族在中古史上面连一句话都没提及。
回头一看,竟然只能回想起自己为之疯狂、为之算计的丑态。
——那些煞费苦心抓在手里的权势和利益,其实根本一文不值。
这一次他应该握住一些更值得珍惜的东西。
包括容裴在内的各方代表们鱼贯入席。
高竞霆是这次转职成功的新军官里军衔最高的,他持有蓝卡、同时又是现任的云来港外交部部长,转入军中后直接跃升为云来港的三军上校。
当然,这也有赖于他优异的考核成绩。
在高竞霆代表新军官宣誓之前,他的考核过程被作为范例在全军中放映。
考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