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觉得很生气,因为就在刚才,他默默地站在门外,听着屋内愉快的谈话氛围,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她不是病得很重吃不好睡不好么?那她为什么可以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见沈元熙不说话,他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痛得她蹙紧了眉,却是哼也不敢哼一声。
两人的脸离的很近,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沈元熙瞳孔放大,看不清他的脸,在她面前的只有他那双黑不见底的利眸,他喷薄在她脸上的热气混合着淡淡的酒味刺激着她的感官。
都说喝了酒的男人惹不得,但是看着他这般理直气壮质问的模样,还有他言语间对自己和晏公子的不尊重,她突然觉得有些气恼。这便是在伤心和害怕至极反而生出了一股狠劲儿,她双手使力推了在他的胸膛,宇文骜措手不及,力道一松,她趁机解救出了自己的下巴。
揉着连骨头都在痛的下巴,沈元熙转眼死死地盯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故作不屑地道:“是啊,不管他是不是别有用心,至少他肯为我花心思,总比王爷您拿同样的招数哄所有的女人强?”
宇文骜想不到她居然突然变了个样子,看着她倔强的样子,他觉得这样的她熟悉又陌生,似乎又回到了在普照寺他们一起度过的那段日子。
“什么意思?”他微眯了鹰眸,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沈元熙眼角轻飘飘地落在床头小几上丫鬟们备下的蜜饯,勾了勾唇角:“我怕苦,同样也不喜欢吃太甜。”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宇文骜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一丝僵硬,他突然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原来他对这个女人的好却偏偏被她错看,她是以为他对所有女人都像对她这么真么?想到这儿,他自己都一阵错愕。
真?他什么时候把她和其他女人区别对待了?他不是同样的利用她们,可以在她们间来去自如么?
他心里升起些烦躁,此刻的他不想去深想,好,就算他对她动了心,但是看着如今她这模样,真是快要把他气死了!
他回以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本王区别对待吗?你不过是本王众多女人中的一个,高夫人娘家富甲一方,苏夫人是江南名门之后,你呢?你有什么值得本王看重的?”他眼神轻蔑地嗤笑她的天真,但是心里却跟着难受。他不想让她受委屈的,特别是在她不顾一切地救她时,可是此时在正在气头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元熙一愣,心里一痛。是啊,每个女人对他来说都有可取之处,可是自己又有什么?都是她一直太天真了,以为她努力付出他就会看到她的好。
看到她唇角一直保持着的冷笑,他气恼地一挥衣袖,将桌上的蜜饯全部扫落,他仿佛不解气般还要上去狠狠地踩上两脚,然后一眼瞄到了她怀里的药丸,她反应过来还来不及护住,就被他抓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沈元熙一急,看着滚了一地的药丸,气恼地道:“你干什么!”一时气急,她又开始低低的咳嗽,声音低沉,像是整个胸腔都在震着疼一般。
听着她又开始咳嗽,他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好啊,看来晏祈在她心里的地位果然不一般,不就是一些破药丸么,她居然紧张成这个样子!
宇文骜越怒脸上的笑越明媚,他就像个得逞的小孩子一般得意得连眼角都飞扬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骄傲地转身便走。但是没人看到,一转脸,他的表情瞬间变了,眼底有着隐忍的愤怒和受伤。
……
书房里,宇文骜负手而立,面上神情紧绷,像是全天下都欠了他一般。
弑天进来,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是谁给你这个胆子没得到本王的允许就进来的!”面对弑天,他的语气中不再压抑怒气,就像在好朋友面前发火只是为了寻得安慰一般。
弑天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还是了解他一些,他看着他这般自我折磨也折磨别人,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王爷……”弑天一脸的担忧,他虽然觉得宇文骜从小吃过苦,又被那狗皇帝暗暗毒害,简直是在刀尖上走过来的,他活得一直很谨慎,怕受伤害的他多疑,不轻易相信别人,还为了自我保护把自己的心包裹得紧紧的,可是他这样最终是伤人伤己啊。
“没要事就出去,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宇文骜疲累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了丝丝无奈。
“王爷,属下想说的是……既然关心她,为何不用合适的方式表达出来呢?你这样会将她推得更远的。”
“谁说本王关心她!”宇文骜怒了,转脸狠狠地瞪了弑天一眼,瞪完之后连自己都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
“既然不关心,您为何在凝霜殿的院子外站了几个晚上,每次听到她的咳嗽声都把眉头蹙得紧紧的,为何不直接进去见她呢?”
宇文骜因为被人发现了表情出现一丝窘迫,但是此刻有人可以和他谈谈,他也自是愿意的,虽然这个人是他的下属。
“本王……我,只是不确定她想不想见到我,那日闹得不欢而散,我不知怎么面对她。”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心情也一样凝重。
“其实沈侧妃对王爷的感情您自己也清楚,您在意的不过是你现在的处境和你的过去,还有,玲玉的事情您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
他讪讪地笑了笑,“有什么好解释的呢?那附子确实是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