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白绮歌代为说出。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傅楚并无异常神色,仍是和气友善:“不知道有沒有猜错。总之我觉得宸大哥一身贵气,而且是那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威武得很。”
这是双年轻心下赞叹。好在傅楚看起來并不是坏人,至少目前沒有半点要加害他们的迹象,只是易宸璟的身份关系重大,万一被外人知晓又传到易宸暄耳中,恐怕这片宁静雅致的小山庄也要遭到连累了。
“傅兄弟眼力不错,宸璟的确出身宫廷,但也沒你说的那么位高权重,他只是个将军罢了。”
傅楚似乎有些失望:“这样啊……嗯,那也很厉害了,宸大哥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将军,我连那些兵法书都看不懂呢,真希望能像陈大哥一样冲锋陷阵、指挥千军万马。”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若看过沙场血肉横飞的惨烈景况他就不会这么说了。白绮歌也不出言反驳,只笑着继续喝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尽管那些梦想有很多都被过度美化,留着总是必要的,她不想让残酷现实毁掉傅楚的梦。
“师兄,你当好你的算账先生就够了,当什么将军?你去当将军了,以后谁來给我算每天赚了多少银子?”一直插不上话的叶花晚终于找到缝隙,扒在傅楚胳膊上晃來晃去,傅楚倒也不嫌烦,宠溺地拍着小师妹的头。
这少年,该不会是喜欢自己的师妹吧?
白绮歌被自己八卦的想法吓了一跳,伤还沒好,毒还沒解,前路还不知要如何走下去,她哪來的心思考虑这些闲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作为惩戒,白绮歌挂上笑容又看向傅楚:“怎么只见傅兄弟和叶姑娘,你们的师父呢,不和你们在一起吗?”
“师父不喜欢与人接触,自己一个人住在后面的青冥山上。我爹爹过世后沒人打理山庄,师父嫌我太聒噪就让我和师兄滚下山來看山庄,正好也能帮他挡挡乱七八糟求访者。”叶花晚天真率直,对白绮歌的问话毫无怀疑,殊不知几句话就把白绮歌想知道的信息全部透露出來了。
后面的青冥山,一个人居住。
如此最好,既不用费力再去打探,找到后也不必担心有人拦路,只要能见到毒医就有希望。
“时辰不早了,我去给宸璟换药。叶姑娘,明天记得來找我,我答应替你剥葵花籽的,别忘了。”坦然自若起身,白绮歌稍作道别后就往易宸璟房间走,刚走出不到十步便听到傅楚平静声音。
“白姐姐,我会去向师父求情的,在此之前请不要轻举妄动,拜托了。”
好敏锐聪慧的少年。
白绮歌沒有回答,身影稍顿后继续前行,直到进了易宸璟房内才长出口气。
易宸璟正百无聊赖地仰躺在床上,脸上阴沉还未过劲儿,见白绮歌回來也不打招呼,懒懒伸出手勾勾手指,意思不言自明。
“吵完闹完拍拍屁股走人,烂摊子都交给我收拾,你一天真是轻松得很。”故作埋怨在易宸璟胳膊上一拧,看他龇着牙倒吸凉气又忍不住笑出声,白绮歌顺势坐在床边,解开易宸璟衣襟查看伤口。
由着白绮歌怎么摆弄,易宸璟老老实实躺着,目光始终不离伤疤横陈的白皙面颊,笑意慵懒:“怎么样,套出话了?”
“就你聪明,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瞥了点点头道,“毒医就住在后面的山上,一个人。不过傅楚猜出我们要去找毒医,他说会先向毒医求情,在那之前让我们别乱惹麻烦。”
白绮歌的心思易宸璟怎会看不出?以她的性格,假如对毒医不再抱存希望就不可能让他先回來,而是会选择更决绝的方式----她会不顾傅楚或者叶花晚的挽留当即离开。
留下,就表示她还沒死心,仍打算找毒医为她解毒。
闭上眼感受掌心传來白绮歌脸颊温度,易宸璟不由自主露出笑容,那是这些日子以來最舒心的一次。
只要她还沒绝望、还想要活下去,这就够了,不管毒医沈御秋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沈御秋给白绮歌解毒,正路也好,邪道也好,能挽救白绮歌性命的方法他绝不放弃。
“……登徒子,病着还不老实?”觉察到温热手掌一路下移,到腰际时开始四处探寻,白绮歌狠狠剜了易宸璟一眼。
“我沒病,病好了,现在只有伤。”指了指自己胸口,易宸璟咝咝抽着凉气,“这伤很难受,必须有女人温柔点儿涂药才会不痛,不然疼到死。”
“哦,是么?那我去叫叶姑娘來。”
“叫她干什么?”抓住白绮歌手腕拉到脸侧,易宸璟嘴角挑起无赖弧度,“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再沒女人,所以我才娶了你----不过,再温柔些就好了,现在太凶猛。”
稍微放松就开始胡言乱语,这人绝不是她以前见过那个冷漠近乎冷酷的大遥七皇子!一句话还沒骂出口,身子就随着手腕被拉低到温热胸膛之上,熟悉的温度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