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怀宇曾说过,司马荼兰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现在偶遂良终于感受到这句话绝对是最精准判词,,想要追上司马荼兰太不容易。
“滚,别跟着我!”
纵马狂奔被人追逐的司马荼兰怒火三丈,开口就是一顿臭骂,也多亏來追她的人是好脾气出名的偶遂良,不然谁能受得了这般粗暴对待,眼看偶遂良一声不吭紧追在身后,跑了许久之后司马荼兰终于放弃,停下马,吊着眉梢冷颜转身:“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回去照顾你主子那位小娇妻,那么金贵娇弱,万一磕了碰了小心他找你算账!”
偶遂良哑然苦笑,拽过司马荼兰的马缰紧握手中:“司马小姐到底是在犯妒还是在生两位大人的气,苏姑娘是殿下的妻子,我自然要保护她,但司马小姐这边我也不能放手不管啊!毕竟关系到殿下大业!”
“你们两个都这么冷血!”司马荼兰气得提高音量,但并沒有再度离开,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刚才她眼底那抹怒意正渐渐消散,赌气似的丢开马缰,司马荼兰仍是眉峰高挑:“一个瞒着我跑到南陲,生怕我缠着他不放似的;一个连说些好话都不肯,就不能哄一哄我吗?白白与你们认识这么久,到头來每一个人是真心!”
说假话要被责怪虚伪,说真话又被指责冷血,到底该怎么说才不会触怒这位大小姐,偶遂良愈发无奈,摇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司马荼兰:“司马小姐冰雪聪明,眼里分明看得到实情,,殿下喜欢的人是苏姑娘,而司马小姐对殿下也并非如何痴心的男女之情,既然如此,何必非要夺人所爱横插一脚,司马将军和姚大人疼爱司马小姐,不肯让司马小姐受半点委屈,闹到最后就算殿下娶司马小姐为妻,痛快的又有谁呢?”
司马荼兰半张着嘴愣了半天,而后忽然显出一副委屈神情:“我什么时候说要他娶我了,我、我就是……我就是看不惯他宠着那女人,连看都不肯好好看我一眼!”
“所以说司马小姐只是争强好胜而非喜欢,对么!”偶遂良温和浅笑,对司马荼兰微红脸颊假装不见:“殿下性子本就有些淡薄,对女人更是很少理会,苏姑娘温婉善良又不失体统,殿下会心动无可厚非,司马小姐沒必要为此不满,你看,闹到现在连二位大人都惊动了,这件事司马小姐不好好处理实在难以收场!”
被点破心思的司马荼兰难免尴尬,跳下马找一处净地抱膝坐下,远山黛眉微蹙。
从小到大所与人都顺着她、捧着她,就连皇上都对她宠爱到破例允许随意出入皇宫,她早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直到遇上易怀宇。
那人当真特别,对她发火毫无风度却又教她剑法,明知道她是哥哥和舅舅的掌上明珠却当常人对待,目光看向苏诗韵时更是漠视她的存在,让她找不到丝毫被宠溺奉承的习惯感觉。
真实,平等。
从易怀宇眉间眼里,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新鲜。
“你过來!”
司马荼兰抬头勾了勾手指,偶遂良见她眼圈似是有些泛红,迟疑片刻走到身前半跪,不料膝盖刚一沾地就被巨大力道扑住,险些向后仰倒在地。
她是高门千金,他是籍籍无名的小将军,再说被紧紧搂住脖子有些喘不过气……于情于理偶遂良都该推开才对,可是感觉到颈间一缕温热湿润流淌时他还是放弃挣扎,僵着身子坐在地上。
许久,细微啜泣嘤嘤传入耳中。
“我就是想让他多看我几眼……他总是不理我,你们都不理我,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骄傲刚强如她,也有不能轻易碰触的柔软心思。
偶遂良半天沒有说话,等司马荼兰哭累了、放手了才整理好衣衫,避开她目光淡淡开口:“如果不是先遇上苏姑娘,殿下和司马小姐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真的!”司马荼兰喜出望外,擦去眼泪,发自心底的笑容明亮恬美:“他会喜欢我吗?不肯娶我也沒关系,我只想让他知道,我是个值得他珍惜的人!”
点点头,偶遂良避开司马荼兰期盼眼神。
不想骗她,不得不骗。
“殿下和司马将军、姚大人早就说好借此机会去南陲与林都统汇合,皇上这边二位大人会继续拖着做出与殿下决裂假象,不过司马将军和姚大人着急司马小姐是真,倘若司马小姐继续表现出对殿下的抱怨不满,我担心日久生变!”
“哥哥和舅父问过我是不是想嫁给他,当时我脑袋一热就说了是,这可怎么办!”司马荼兰敛起笑容,咬着唇凝眉沉思。
“当务之急是要安两位大人之心,让他们专心于与殿下的合作!”
司马荼兰是个聪明人,感情上有些幼稚,考虑起其他事则机敏过人,一转眼工夫心里就有了主意,飞快起身跨上马,司马荼兰深吸口气,又露出自信笑容:“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你放心好了!”
偶遂良回以微笑,目送司马荼兰飒爽身影绝尘而去,那抹硬挤出來的笑容转瞬即逝。
这场棋局是易怀宇精心算计好的,司马原,姚俊贤,司马荼兰,甚至是他偶遂良,哪个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价值,而他活跃于棋局中最重要的意义就在于,将这几个远离易怀宇的人掌控手心。
明面上被赶到南陲孤立无援,实则仍与一文一武两大朝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有司马荼兰从中做秤砣调节平衡,这才是易怀宇失势表象下隐藏的真实意图,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