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会因为担忧事态的发展而无法入眠,但林天一却莫名地就这么睡过去了。
安樨的气味让人犹如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温暖而又充满了安抚的意味,足以让他暂时忘却忧愁,只那么静静地徜徉在那一片黑甜中,一夜无梦。
既然有人愿意站在自己面前挡去所有的风雨,那除了全心信任和托付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第二日醒来,天早已大亮。
檀香山的日光足以用清澄二字来形容,天空流碧无暇,偶尔点缀着几朵雪白的云,更显得空灵深邃。
安樨一如往常般早就醒来了,林天一早已习惯了在睡梦中被某种视线注视着,不会再被那种过于专注的眼光给惊扰到了。
“醒了?”
林天一翻身过去试图找手机看看时间,却听安樨道;“方才,许流觞也醒了。”
原本林天一还因为刚清醒过来而有点头脑发昏,但听到安樨说许流觞醒了,立刻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什,什么?那,那他是怎么说的?”
林天一紧张得咽了口口水,也不知怎么弄的就岔了气,狠狠地呛咳了起来。
安樨皱眉拍着他的背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也没有刻意用神识去打听。若当事人愿意告知的话,我们自然能知道结果。”
林天一顿时没了睡意,索性起床冲了个澡,然后便满怀不安地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地还竖起耳朵听听外面是否有什么不正常的声响。
安樨不乐意道:“这明明是别人的私事,可你这人竟然能如此坐立不安,怎不见你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一些?”
林天一翻白眼道:“你别没事就净给我戴瞎帽子,我是担心流觞和九爷没错,但最终不也是怕你被卷入无谓的纷争去么?”
泽九毕竟是地界之主,若他有事,作为属下的安樨又怎能无恙?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林天一自认为自己能力低下,惯来只会给安樨拖后腿,若事态真无法控制的话,他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樨因此而受难?
安樨听闻林天一的话,顿时双眼发亮。还没等林天一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扑倒在了床上。
“既然如此,担心也是无用,还不如让我来做点什么分散你的注意力,嗯?”
安樨的长腿卡在了林天一的双腿之间,因为姿势的关系,林天一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某种邪恶事物的威胁。
安樨也不打算掩盖身体的变化,张嘴就往林天一的肩膀上啃。
林天一吃痛,低叫了一声,但眼睛在看到安樨动作间从滑落而下的浴袍中露出的前胸,竟只能粗喘了一口气,之后下/身的玩意就这般精神抖擞了起来。
“你够了,别人正在水深火热,你怎好如此这般”
林天一正忙着和安樨推搡,谁知房间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鬼莲大人,天一?你们起来了吗?”
许流觞略带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天一打了个激灵,赶紧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安樨,一骨碌地翻身下了床,动作之连贯利索可谓是深得鲤鱼的精髓。
“流觞,你”
林天一开了门,便看到面色惨白的许流觞被泽九抱在怀里,此刻就侯在他和安樨的房门前。
泽九没有搭理愣在当场的林天一,只是抱着人绕开了他,往安樨身边走去。
林天一过了半晌才回过魂来,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被人看到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样,安樨倒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来把浴袍重新系好了。
许流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计较这种旁枝末节的事情,他脖子的伤口还未好透,说起话还还是能感觉到钻心的抽疼,就算有净心咒的帮助,要等伤口完全恢复,也是需要时间的。
“关于席特、席泽越和我之间的事情,九爷方才都与我说了。”
许流觞的眼神里并无波澜,一时间让旁人竟无法从中读出丝毫意向来,倒是泽九抱着许流觞的手臂收握得死紧。
虽然从表面看来这活阎王一脸镇定的样子,但从那男人泛着清白的指节来看,饶就是迟钝如林天一都知道此刻泽九的心里定存在着翻山倒海般的不安。
“九爷说了,这一次,会完全尊重我的选择。但我自认自己没有什么能力,若日后九爷反悔,我也无可奈何。”
“所以”
许流觞的视线落在了安樨的身上。
“所以我希望鬼莲大人能够为我做一个见证,若九爷届时再食言为难于我的话,还请大人能协助一二。”
听许流觞的意思,就是明摆着要把安樨扯下水了。林天一皱着眉头,略有不安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安樨。
安樨淡然道:“好罢,我这次就做一回那多管闲事的闲人也不无不可。”
许流觞见安樨答应了下来,脸上露出明显松了口气的神情。而与之相对的,泽九的脸色则多有不对,即使站得不算很近,林天一也能看到他额上已然崩出的青筋。那紧咬的牙关和紧绷的脸部线条,已然显示着泽九正花费着极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的脾气。
在林天一心里,惯来只会强取豪夺的泽九本就赢面不大,现下许流觞在尚未做出选择之前便将安樨扯来当所谓的“见证人”,不就是暗示着许流觞极有可能会做出让泽九抓狂的决定吗?
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泽九,林天一忽然觉得那似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泽九此刻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可怜。
说句不好听的,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