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不急着怪你,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小少爷盯着槿安红透了的小脸说。
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看她这幅慌慌张张的样子。
“这……恕奴婢不能听从!既然是奴婢自己犯下的错,那就应该自己承担,我现在就赶回大太太的住处,祈求她的原谅,还请少爷帮奴婢一个忙,劳烦少爷指点一下,哪条路是通往大太太住处的?”槿安依旧低着头,说。
方少爷脸上的光立刻消逝了,没有人敢拒绝他的好意,从来都没有。
眉头毫不掩饰的紧蹙,眼神恨不得化成一把利剑,射到对方的心脏上,问上一句“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
他哼哼鼻子,抬高了声音说,“我告诉你初槿安!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丫鬟!我堂堂少爷,不追究你误闯贵地也就罢了,给你讲故事那是抬举你!你别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时候,泥鳅出来了,赶忙过来拿下方少爷手中的书,偷瞄了槿安一眼,然后好言好语的对少爷说,“我说我的大少爷,大早上的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火?就因为一个讲故事听故事的小事,至于和她一般见识嘛!”
安顿好了少爷,又过来拉槿安,小声了说,“你也是我的姑奶奶,我也就真纳了闷了,你别的本事没有,怎么就天生一身惹我家少爷生气的本事!还不快赔礼去!”
槿安被泥鳅拉着,走到方少爷跟前,不情愿的说了声,“对不起,方少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方少爷高高居上,浓黑的眉头紧蹙,幽深的眸子瞧都不瞧一眼,袖子一甩,根本不领情。
槿安努了努嘴,继续说,“我本就是个粗笨的丫鬟,身份卑微,人薄言轻,说了什么少爷别放在心上,要是没有别的事,奴婢就下去了。”
“你别左一个奴婢右一个奴婢的,听得我心烦!”方少爷不耐烦的说道,一脸厌恶。
槿安抿着嘴,不再言语。
明明是他刚刚大骂“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丫鬟,”,现在又说“听得心烦”,真是难伺候,与其里外都是错,还不如当个哑巴,什么也不说,最稳妥。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不说话更是最大的失职,作为伺候主子的,主子问话却一声不吭,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方明哲真是越说越气。
槿安本来就紧张,这一弄,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好又回到老问题,“那……少爷说说刚才打算讲的那个故事吧……讲完了故事消了气,奴婢……哦不……槿安也好下去干活。”
“你!”方明哲指着槿安,无名气就生了上来,“早就没什么心思讲故事了!我就直接告诉你,误了收衣服的时辰,你回去根本就没好果子吃!”
“好果子歹果子,既然是自己闯下的祸,就要自己去承担。”说着,槿安起身就要往回走。
“咳咳——”忽然,方明哲转过身,说,“我倒是可以帮你一帮——”
槿安站住,心想: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奇怪,先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我是丫鬟,可不是木偶,随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先前骂人给脸色,现在又帮忙,你才没有那么好心呢,像这么金贵的少爷,还是少惹为妙。
如此一想,槿安便说,“还是不必了。”
方明哲又是一惊,虽然心里有气,却也没辙,只得向泥鳅使眼色。
泥鳅忙跑出来拦住槿安,“不是我说你,既然少爷说可以帮你,你何不领情呢,我可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大太太那脾气……啧啧……你自己心里掂量着点。”
听泥鳅这么一说,槿安倒动摇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这份工作的。
“好吧,帮我一把你需要什么条件?”槿安问方明哲。
“不愧是初槿安,我到底没看错人,小小年纪,就洞察了我的心思,不瞒你说,我确实有条件!”
“少爷请讲。”
方明哲长袖一挥,悠闲的靠在红木椅上。
天青色的袍子随意的散落石阶,淡绿色宫绦垂下来,系着一个如意堆绣荷包,脚上穿着深蓝色金丝线锦绣攒珠鞋,整个人高雅贵气。
他微唇轻启,轻描淡写的吐出三个字:
“伺候我。”
“嗯?”槿安显然愣住了。
“额咳咳……”泥鳅看了少爷一眼,少爷脸上那种得意是他从未见过的,再看槿安,一头雾水的模样,这种时候,也只有他出马了。
“那个啊……槿安,少爷的意思是……要想救你,也只能有这一个办法了,你想啊,府里大太太最听谁的话,还不是我们家明哲少爷的,若是他说,是他让你先来取他的衣物,那大太太肯定没气了。”
“哦。”槿安想想也是这么个理。
“不是。”
坐于高椅上的那人开口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跟母亲要了你,让你来我这里,伺候我。专门伺候我。”
声音低沉如夜魅,果然是凉薄之唇,吐出的字也是如此的霸道,自我。
我跟母亲要了你。
让你来我这里。
伺候我。
专门伺候我。
明明才初春,天气还是这么凉,为什么会觉得双颊发热呢?
她不语。
泥鳅瞪大眼睛。
“你认为,你还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吗?”明哲少爷拿起石桌上的一把折扇,上面的翠绿色吊坠一闪一闪的。
“这……”
槿安犹豫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