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槿安呐,爹该怎么说呢,爹呀,得感激你,真心诚意的感激你……”
“爹,你说什么呢,这话多见外啊。”
“不不,得感激,你先听爹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梳着两个整齐的小辫子,那双水灵灵清澈的大眼睛,你别怪爹狠心,让你给堇平配了小妻。”听到此处,槿安看了看堇平,他低着头,看来,这件事陈氏没在瞒着了。
初耀华接着说,“自从你来到初家那天,就给我们带来了天大的福,你救活了我们的儿子堇平,槿安,爹跟你说句实话,爹是个文化人,本来不信这些老古董,可人在这世上活的久了,有些事情不得不信,如今,堇平好了,没事了,我都要把这一切的功劳加在你身上。”
“是啊,槿安受之不愧。”陈氏插进来一句,边说她还边用袖口抹着眼角,估计是想起堇平刚昏迷的那些日子了吧。
“爹娘,你们别这样,没有你们,也没有现在的我啊,要是那天没有碰到爹,没有来到初家,没有给堇平作小妻,还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在哪里漂泊呢,如今,我能进到方家,而且还不用做苦工,直接做了陪读丫鬟,不知道有多轻松呢,所以,我还要谢谢爹和娘哩。”
“傻孩子。”陈氏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槿安搂在怀中,“人人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初家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就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娘一定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你的。”
“好啦好啦,槿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两个就把她弄哭了。”堇平一直坐着不说话,猛不丁的,冒出一句。
“是是是,快吃饭吧咱们,再不吃就凉了。”陈氏招呼道。
槿安端起碗,装作喝汤,实则悄悄看了堇平一眼,才几日不见,他好像长大了很多,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幼稚了,难道是因为快离开了吗?
眼瞅着人们都吃完了,槿安放下碗筷,便要张罗着洗碗。
陈氏一把拦住,“这孩子,辛苦了四五天了,好容易回家一趟娘才舍不得让你干活呢,放下吧,若是闲着闷,就跟堇平说说话,两个人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槿安拗不过陈氏,也就不洗了。
放下碗筷,看着陈氏忙来忙去,槿安倒觉得别扭了,他就坐在旁边,快分开了,两个人其实有一大堆的心里话想说,但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陈氏洗完碗筷就到院子里干活去了,就快立春了,陈氏和初耀华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种田看起来简单,里面却有很多门道规矩。
家里只有堇平槿安两人坐着,发呆。
“我明天就回方家了,那你走的时候,我岂不是都不能送一下?”还是槿安先开口。
“送不送,没什么紧要。送了,反而不好。”
“怎么不好了?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不过我也知道古人都是十里送长街来送友的,你一个孤孤单单的走,总归不好。”
“谁说我一个人走?不还有爹娘嘛,他们送我。再说,十里送长街那是送友人,而我和你……”
“我们也是朋友啊,你难道……不愿意跟我为友吗?”
堇平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槿安却不依,用手指戳他,“快说,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为友?”
堇平依旧不语,只是笑。
这就惹的槿安更不饶他了,一个劲戳,“说啊,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做朋友,快说,凭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做朋友?”
堇平也是个能承得住气的,不管槿安怎么问,他就是笑而不语。
槿安没辙,只得改用挠挠的。这下,堇平忍不了了,笑得脸都绿了。
“不是我不让你送,是送人难免心里难受,与其那样,还不如静静的走,许是你某天早晨起床的时刻,许是你洗脸梳头的时刻,许是轻然一笑的时刻,我就走了,没有任何动静,那样岂不很好。”
“怪人,那样有什么好。”
“怎么不好,我觉得挺好,难不成非得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你给我递点吃的,我给你留个念想的,哭哭啼啼的,车远了还留在原处望着,那样才好?我不喜欢。”
听着堇平的陈述,槿安眼前竟就呈现出了他刚刚描绘的那副画面,不知怎么,鼻头就有些酸了。
“你看你看,这还没送呢,你就这样快哭鼻子了,我就更不能让你送了。”堇平一侧脸,看见了槿安的变化,赶紧坐起身子,用他的小手揉槿安的鼻子。
“我哪有哭鼻子,只是忽然来了一股风,呛眼睛罢了。”槿安死撑。
“送你样东西,”堇平从脖子上拿出来一个银光闪闪的项圈,“这是长命锁,我生病频繁,爹娘为我求了这个,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挂在我的脖子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今天,我要把它送给你。”
“不不,我不能要!”槿安慌的坐起身,“什么礼物都能要,唯独这个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收下!”堇平比她还要坚定。
“我不能,这是长命锁,是爹娘的心血之物,我万万不能收。”槿安坚持。
若是寻常礼物也就罢了,这个不同,万一收下了长命锁堇平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可就是初家的罪人了,她是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自己了。
“那好吧,你若执意不要,我就先替你保管着,看来,日后我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了,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