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安正要给他掏手绢,发现对方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块淡紫色手绢。
这不是她的那块吗?
槿安猛地一伸手,想要抢过来,却被陈晟祥一把打断,还厉声问道:“你干什么!”
槿安一怔,这家伙,死猪头,“这是我的东西哎,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不可以吗?”
陈晟祥晃着手里的手绢,一双媚眼瞪得老大,“看清楚了,这是你的手绢吗!是吗是吗是吗?”
“你这样一直晃,我哪里看得清楚,你别晃。”槿安定住,认真的看着上面的花纹,虽然这手绢已经发旧了,但无论是从花色,还是做工,槿安肯定,这就是当年的那块手绢。
“这就是我的!”槿安理直气壮。
“初槿安,这些年我退步了啊,别说是一块手绢,就算是整个国家被侵略霸占了,只要超过一定的年限,霸占的东西也就是理所应当的战利品,是属于新主人的了。”
陈晟祥得意道。
“胡说八道!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以为你当了个小官,就可以拿这一套无礼的官场话来骗我。”
“信不信由你,反正如今这手绢是我的。”
槿安送他一个白眼,“你的就你的,我懒得跟你抢,不过就是一块帕子,看你堂堂一个镇守使,想必把所有功夫都用在跟女子抢东西上了吧。”
哼哼,槿安语言上占了上风,开心的扁了扁嘴,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这种无赖,还是离远点好。
“哎你去哪里?”陈晟祥把她拽住。
好不容易找到,他再不让她轻易离开了。
“怎么?我要去哪里还需要向你通报吗?你是镇守使,又不是黑白无常!”槿安故意气他,不知为何,捉弄他的感觉,就是很好。
“我回来,是为了帮你。”背后传来这样一句话。
槿安怔住。
两个人坐在熙和边,陈晟祥跟槿安讲了很多故事,他是如何去的京城,又经历了些什么,知县怎么变成了镇守使,一步步,他都是怎样走过来的。
槿安听着,心里泛起别样的感觉。
他的过去,她几乎了解的差不多,他有一个怎样的父亲一个怎样的母亲,如今,他又对他讲这番话,难道他就不怕她将这些秘密泄露出去吗?
毕竟,当了官,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知道自己曾经的不堪。
就凭他对自己的这番信任,槿安就觉得这个人,其实没有原先想的那么可恶。
槿安也头一次跟别人说了自己的境遇,这些年是多么多么不容易,讲自己怎样撑起锦花饼店,又是怎样照顾婆婆。
“这次我回来找你,一来是看你,二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陈晟祥认真的看着槿安的眼睛,“我想投资你的锦花饼店。”
槿安一怔,这是件好事。
她这个店的规模太小了,槿安一直想扩大生产,可苦于没有资金,就连员工,她都没额外的钱去招。
“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那二百四十两银子?”槿安问道。
陈晟祥轻笑,眉头蹙起,摇摇头,“或许吧。”
那天,槿安很晚才回来,她跟陈晟祥两人基本确定了方案。
他出钱五百两资助槿安,扩建锦花饼店,若是赚了,全是槿安的,若是赔了,就算他的。
槿安没有多说什么矫情的话,她知道,若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以这种形式来报答当年的救助之恩,她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
否则,让他心里一直装着过去的事,一直对还欠着一个人情这种小事耿耿于怀,那不是更大的残忍吗?
夜晚,槿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过去的种种都被翻了出来,七年前,他还只是个小屁孩呢,啥也不懂,梳着女孩儿的发型,现在想想,估计是戴的假发套吧。
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
还有那些炸药,亏他想的出来,总之,好的不好的情节,都在她脑海里漂浮着,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槿安翻了个身,心想明天还有很多事需要做呢,不断的跟自己说睡吧睡吧,可就是心里跟明镜似的,非要照出过去犄角旮旯的事。
索性,就坐起来,于黑暗中,细细想个明白。
这些年,她每年都要在三月四日这一天去祭拜陈标德,说不上来是为啥,可能就是图个心安吧。
堇平一走就是七年,一封信也没有寄回来过,小时候一起玩耍闹腾的日子虽然很甜蜜,但是仿佛只是些老照片了,偶尔翻出来看看,笑笑,也就可以了。
以前还会担忧他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有没有生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担忧渐渐淡了,连自己都顾不上来,还顾别人做什么。
这是真心话。
有时候顾虑的太多,反而是累赘,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她已经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跟陈氏的感情依旧很好,不过,陈氏最近怪怪的,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介绍些有才能的男人给槿安认识。
坐起来将近想了两个多小时,脑海里所有的东西都掏空了,心也就慢慢静下来了,槿安重新躺下,进入梦香。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锦花饼开店第一步刻不容缓,那就是买山头。
要想扩大规模,就必须有足够多的凉花,槿安现在店面小,隔三差五的雇上几个人去山里采摘一些,也能够用几个星期。
可要是真正做大了,这样来回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