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漓苏醒的这天,阳光明媚清风送爽,丝毫沒有秋天的味道,倒像是回到了春天。温暖的阳光洒在窗肆上把生命的气息也带进了屋來,练漓闻到空气中有花香有鸟语。睁开眼才发现只是自己的幻觉,空气还是有些清冷的,而江承钰就扑在床沿上,手拉着她的手。
练漓感觉混身都像被阳光照耀着一般,好温暖好舒心的感觉。她知道这种阳光的味道是源于这个男人,沐浴在他的关心下练漓感觉自己重生了一般。
轻轻坐起身,拿枕头垫在背后。她静静地看着江承钰,突然想起那天昏迷前见到的江承钰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
笑里带着一丝丝酸涩,却很幸福的感觉。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江承钰的头发,却不想惊醒了他。抬头,四目相对。
练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承钰的脸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的就流下了眼泪,像是几百年后的重逢一般,心里有一股痛隐隐作祟,原來在她心里竟是如此渴望的想要见到他吗?
她不知道江承钰跟她是不是同样的心情,只知道江承钰看到她的眼神是惊讶的是欢喜的也是带着丝丝辛酸的。他扑上來抱住她,然后便沒出息的哭了。
练漓听到自己肩膀旁边江承钰轻声的啜泣声,听到他嘶哑着声音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江承钰的拥抱那么暖,他的声音那么暖。可是练漓的泪却猛然间波涛汹涌起來,她伸手紧紧抱着他,抱着他哭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华若颜躲在屋外面只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看屋里的场景,她也怕掉泪。默默的转身默默的离开,轻轻掩住心上那块伤痕,此后她只会笑,不会哭了。
江承钰喂练漓的药,一勺一勺。两个人都沒有说话喂药的过程安静而枯燥。小九欢天喜地的跑进來手舞足蹈的说着这些天江承钰的辛苦和江承钰的爱心,和穗儿一样也沒有落下江承钰喂药的方式
江承钰丢了个白眼给他,命令:“出去。”
小九最怕江承钰这眼神了,焉焉的走出去。练漓红了半边脸,可还是沒有说话,江承钰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见她不看自己,自己也只好继续喂药,她继续喝,两人又是默默无语。
好一会儿,练漓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穗儿呢?”
江承钰歉疚的笑了笑:“我回來的时候太急了,所以还沒來得及让母亲放她出來。”
“三少爷都是为了三少奶奶才会忘记穗儿的事的。”阿飞伸了脑袋出來补充解释。
江承钰又是一记白眼丢过去,阿飞也消失了身影。
“我要回去。”练漓继续道,“我要去救穗儿,然后我要见他。”
江承钰微微一愣,心也沉了一半。想了想还是笑了:“好,你的病也好了大半了,只要坚持服药应该沒有什么大碍了。”
江府的柴房里,阴暗潮湿还不时会有蛇鼠虫蚁活动。穗儿已被关了将近七天的时间了,刚开始还会大吼大叫,可现在却安静下來,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抱紧双腿一动不动。
纵使混身脏污不堪,肚子还在咕咕叫着。穗儿想的还是只有一件事:不知道秀的病怎么样了,江家的人有沒有对秀不利,我不在秀身边秀习惯吗
门开了,伴着开锁的声音有人进來,穗儿头也不抬一下。如今來这里的人不是來趁机奚落她的就是來送那残羹剩汤的。
“穗儿!”可是,这一次却出乎她的意料,她听到秀的声音,不敢相信的混身一颤。
“穗儿。”练漓看到穗儿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向她伸出手去,“我们回去。”
“秀”穗儿抬头看向练漓,鼻头一酸整张脸就布满了泪水,“我不是做梦吧,秀,真的是你吗?”
练漓扑上去抱住她,声音哽咽起來:“对不起,我真是沒用的主子。可是,穗儿一定要,要相信我,从今往后再也沒有人能欺负你了。”
穗儿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委屈得像个丢了糖的孝子,直哭得混身无力直哭得抽噎不止。
带着穗儿回修静居,亲自给她洗澡换衣服。这期间江家那些人个个來看望她又是送礼又是问候,可是练漓一个人也沒有见只让小九打发了。她一整天都部着穗儿,收拾干净穗儿的一身又亲自给她身上那些伤口上药。
望着穗儿腿上的一条条淤痕,练漓皱眉问她:“她们打你了?”
穗儿先是咬着嘴摇头,可是练漓一再瞪她她才说:“是夫人打了我十板。”
练漓记得那天秦眉带穗儿回府的时候说过要打十大板的,可是都七八天过去为什么这伤痕还那么新?练漓又瞪着她,穗儿这才又道:“还有二姨娘跟大少奶奶”
练雨姻也就算了,李道芸这是发的什么疯?练漓一双眼都竖了起來,穗儿低着头道:“二姨娘的人打我的时候说秀不可能再活着回江家了,我以后就是她们的消遣。”
“李道芸为什么也打你?”练漓问她。
“大少奶奶更过分。”说到李道芸穗儿也激动了起來,“她居然说秀跟大少爷眉來眼去的勾了大少爷的魂,说秀就是个狐媚子早就该死了,只可惜不是她亲自动的手,所以才要拿我当秀出气。”
练漓眉头一紧,看着穗儿腿上和背上的伤,这些人下手的力道很微妙。打却又始终不打死穗儿,留着一口气想收拾的时候随时拿穗儿寻开心,这些伤原本应该烙在她身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