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漓在院子中站得久了,穗儿不免有些奇怪轻轻推了推自家主子低声道:“三少奶奶,人都走远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房了,三少爷还等着呢。”
练漓抽回心思,叹了口气:“哦!”
穗儿忍不住发笑:“三少奶奶,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练漓刚开始对穗儿的话没回过味来,一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穗儿话中的意思,她瞪了穗儿一眼:“胡说些什么?”
穗儿别嘴:“其实早在三少奶奶在新婚第二天活过来的时候穗儿就有预感了,人都说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果真如此呢!你看如今三少爷也平安归来了,虽然是带着病的,但终究是好事不是,说不定以后三少爷病好了,然后跟三少奶奶齐心协力......”
“穗儿,不该说的话不要说。”练漓轻轻喝住穗儿,“我并没有什么多高远的想法,只是想在这江府平平稳稳的过日子罢了。”
穗儿跟在练漓的身后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有时候不争就得死,有得选择吗?”
虽然穗儿把声音压得很低,但练漓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她微微叹气推开门,穗儿说得对,要么就是人上人,要么就是阶下球,她也没有选择。
穗儿的话不仅是练漓听到了,躺在内屋床上耳力极好的江承钰也隐隐听到了。他嘴角微扬了扬又听到开门声这才垂了眼帘,看上去一下子就萎靡了不少。
进了正屋撩起珠帘又转过屏风才到内屋的床边,见到躺在床上眼睛微闭还睁,嘴唇泛白,混身柔弱无骨似的三少爷江承钰,练漓别了别嘴,在她印象中第一次在大街上遇到这人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可是来去如风,中气十足呢!
转身吩咐穗儿:“穗儿,你去看看小九他们的药煎好没有,煎好了就快些端进来。”
穗儿福了福身子出去了。练漓抬了根凳子坐在床边见江承钰正欲开口,她忙笑道:“三少爷重病在身就不要说话了,好好歇着吧!”
江承钰微有些惊讶的看着练漓,想起刚才父母在这屋里对自己说的话,他们说这练漓并不如练家人所传的那样软弱,倒是有几分机智,自己身边没个知心人,新婚夜的事再发生一次的话不知还没有这么好福气回来,若是能把练漓收之用之对自己将来一定大有用处的。
江承钰嘴角微扬,父亲一生阅人无数,这练漓却都能得父亲如此夸奖看重,还要特意交待自己不要因练漓是庶出正室而瞧不起她,因以大局为重好好利用练漓的聪明才智。父亲如此说再结合自己在华若颜那里得到的有关练漓这些日子在江府的活动,他也深知眼前的女子决不是传闻中那么柔弱的。
看来当初险中押宝倒是押对了。江承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当初逃亡街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时江承钰除了抓住练漓去官府的当口求生外,再无他法,不过那个时候即使很成功的跟练漓接上了头心中却还是有些绝望的。就因为知道练漓的脾性,生怕以练漓的为人会弄巧成拙。
却没想到,练漓给自己的答案如此别开生面,如此惊喜连连!其实就是父亲不说那些让自己收卖人心的话江承钰对练漓这个妻子也是充满期待的,而如今他更加期待了。
能在练雨姻、月柔、江承林,甚至江承业这些这些手中圆滑来去,无堪性命。这练漓究竟是练就了何种本事?如果真有必要的话江承钰也确实是想留下这个女人。
“我还没有感谢你呢。”江承钰拖着弱弱的声音开口,“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躲过那些人的追杀回府!”
“我并没有做什么,只要三少爷平安回来就好了。”练漓也笑了笑。
江承钰偏头看着她,一般新嫁娘都是害羞腼腆的。而且他们又是新婚便分离再重逢,做为妻子不该更不好意思吗?可是练漓脸不红气不喘,江承钰看着她,她竟然也直直的笑望着江承钰。
“等我病好转之后,陪你回一趟练府吧。”江承钰缓缓开口。
“好啊。”练漓没有像在江天海面前那样委婉而是直接答应了,她笑了笑却又盯着江承钰睁大了双眼道,“不过有件事我很想问三少爷。”
“你说。”
“你是真的病了吗?”
...
屋里突然的沉寂让练漓心跳不由的加快也让江承钰突感胸闷难受,不知道为什么练漓的目光让他有些避让不开。
其实练漓也是在赌,赌江承钰不是江承业那样无耻的人,赌江承钰会看在自己帮过他的份上坦言相待,赌自己会赢。
许久,江承钰笑了:“谁......让你来问的?二娘?还是大哥?”
练漓一怔,早在江承钰没回府之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也不简单,但没想到只轻轻一问他便猜想到嫌疑人了,而且还一猜一个准!
“是我自己要问的。”练漓中肯的答道,“第一次见你虽然很狼狈,但你精神抖擞却是不争的事实,为什么一回江府就变得病怏怏的了。难道,你跟这府宅八字犯冲?”
江承钰凝视着她,好一会才笑道:“真病如何?假病又如何?我一直以为你见到我的第一问会是我什么要放过我大哥,却没想到竟是这个!”
江承钰虽没有直面回答但练漓心中已经有底了,她呼了口气然后笑道:“你为什么放过他我不关心,反正那是你跟他的事情,我也不愿卷入你们江家的争斗中去。我之所以关心你的身体自然是有我的原因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