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后明示!”要砍头还是要凌迟,他已作出最坏的打算,但不表示他在极端的情况下不会将刀子架在太后的脖子上。
慈宁太后见这少年形神之间竟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怯懦之色,在她的面前说话还能如斯淡定自然,不卑不亢,镇定如常,不禁大有欣赏之色。心下已暗暗叹为奇才了。
但太后脸上却淡淡微笑道:“你可知偷盗公主头上的金钗已经是死罪一条?对公主不禁,乃是藐视皇族,同样是死罪!你虽出于善意救人于马下,但煸动人心,让天下的读书人联名上奏,为你鸣冤,歌功颂德,此乃对朝庭不敬,一样是死罪!对二公主用药,企图为宫家小姐脱罪,更是罪上加罪。死罪加死罪,罪加一等。你不逃得远远的,还敢出现在哀家的面前,此乃不智。你倒是说说,你项上的人头还能保得住吗?”
楚天誉越听越是心惊,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慈宁太后的声音并不凌厉,却步步相逼,句句是刀,字字见血。本是抱着连死都不怕的人却仍然因为慈宁太后太过于了解整个过程而心摇神动。
好一个厉害的太后!好象亲眼目睹了他所做的一切似的,竟然知之如此祥尽,令他不得不佩服人家坐在太后的位置上,果然不简单。
“太后既然知之甚祥,那楚天誉也没必要再作辩护。只是,那支凤凰金钗是我一时贪玩,偷偷插在了宫小姐的头上,整件事与宫小姐无关,还望太后明察秋毫,放了宫小姐。”楚天誉到了此时,就只求宫翡雪无事就好,自己的性命倒已不放在心上了。所以,他傲然挺胸,嘴角微挑,已无刚才小心翼翼之低眉状。
“你与宫小姐有何关系?”慈宁太后见这少年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仍然有维护宫翡雪之心,形色自然又是一动。
再瞧他虽然出身平贱,外表却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当真是越瞧越上心。正如那些读书人的联名上奏,此乃大燕国之福将人才也。如果此子能收为已用,将来必成大器。如若他日后能将大将军李渊拿下取而代之,将军中帅印掌在手中,将雪儿指婚给他又有何妨?那时这天下才真正地成了她慈宁的天下了。
楚天誉哪知慈宁太后的如意算盘打得那么响,他还以为自己要人头落地了呢。
“宫小姐与在下是萍水相逢,并无特别的交情。”既然他罪上加罪,当然别跟他扯上关系。而事实上,宫小姐跟他确是没有特别的交情,一切不过只是他自作多情,暗动情心而已。
只是萍水相逢你就肯为她入宫,肝脑涂地了?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多-情误少年!
“其实,哀家不想要你的命,更加不想要宫小姐的命。”慈宁太后见威已立尽,便语峰一转,竟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柔柔道。
“二公主从小刁蛮任性,持着公主身份横行霸道,整个京城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这个哀家何曾不知?但她确是公主身份,她的额娘是池珍太后。池珍太后名义上跟哀家平起平座,也是太后,被先帝立为东宫之首,哀家为西宫。两宫太后垂帘听政,这个少侠应当听闻吧?但其实池珍太后手中握有大燕国二分之一的军中大权,所以她要为自己的女儿撑腰,要杀宫家小姐和你那是易如反掌。但是,如要救宫小姐,甚至是你的小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少侠能配合哀家。哀家确保你们不但无灾无难,还能富贵荣华。”
楚天誉听得心下一惊一乍,不知这太后如此的故弄玄虚,中间有着什么动机?但他生死都抛之脑后了,又怕什么阴谋诡计?一动不如一静,且静下心来慢慢欣赏这个曾经被外间传闻为天下第一妃,如今又已贵为太后的女人有些什么招数吧。只是,他心里总是惦念着:宫翡雪在狱中会不会被人用刑?这让他心思恍惚,并没有那么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