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机不怕,就怕她不上钩。”叶溟轩冷哼一声,“静谧师太究竟为了什么要让叶家断子绝孙?叶家应该跟她没有仇恨才对,实在是令人想不透。”

“叶家是没有跟她结仇,但是叶家有一个跟她关系极深的人,杜曼秋!”梓锦就捉摸着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杜曼秋身上。

“但是杜曼秋似乎并未察觉静谧师太的阴毒。”叶溟轩皱起了眉头,越想事情越是一团谜,越是抓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杜曼秋应该跟静谧师太没有深仇大恨,不然的话杜曼秋也不会跟静谧师太走得这么近了。问题就在这里,杜曼秋并不知道静谧师太的用心,一直把她当亲人,可是静谧师太究竟为了什么要害杜曼秋?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人绝对不会处心积虑费尽心机这样谋害杜曼秋,谋害叶家!”

明明知道真相就在迷雾之后,但是这重重的迷雾还是没有办法让人迅速的拨开。

叶溟轩跟梓锦无力的看着对方,梓锦想来想去,说道:“既然摸不清楚,就只能按照你的办法引蛇出洞了。只是这个时机选在什么时候好?”

叶溟轩思量半响,这才说道:“如今你将素婉关押起来,却不审问她,只怕素婉心里正没着落。先关着她,让她日渐恐惧,然后等到江南那边消息确定之后,你再故意透露消息给她。等到年关前的几天,家里忙碌不堪,正好可以给她一个逃脱的机会。只要她逃离侯府,一准会去清水庵,到时候咱们盯死了就是。”

梓锦也觉得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过了小年,越发的忙碌了,因为楚氏不在侯府,沈氏整天跟在杜曼秋身后处理家务,这段时间杜曼秋的神色明显好了很多,对待沈氏也是宽和,沈氏做错了事情基本上也就是挨训一两句,杜曼秋还颇有耐心的教导她该怎么管理家务。

日子就这样在波澜不惊忙忙碌碌中悄悄滑过,等到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叶溟轩派去江南的人终于回来了。

看着一摞摞的物证,全都是当初杜清怡所住的村子居民的口供,还有仵作的供词,还有当初下棺敛葬的人的口供,一应俱全。叶溟轩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从锦衣卫的秘密档案中,查出当年先帝派了谁去江南要挟杜清怡假死令当今圣上死心,只要这个人能愿意出山作证,一切不成问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其实东风也有了,只是梓锦跟叶溟轩实在是不忍心让吴祯两难。

接到证据的这天晚上,看守素婉的两个婆子跟往常一样随口说家常,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一段悄悄话,被关在柴房里的素婉隔着门板偷听,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

后半夜天寒,守门的婆子去了不远处的小屋子里喝酒取暖,不一会儿守院门的两个婆子也来凑热闹,四个人喝了两壶小酒,就然酒后壮胆刷起钱来。素婉隔着门缝看着外面的动静,心跳如擂鼓,轻轻的晃动了门,却发现门闩比以往松了一些,不由得心里大喜。

慢慢的开门,才发现原来是婆子们把锁链少绕了一圈,想来是想着素婉也不敢逃走,因此警备心格外的松懈。素婉屏气噤声,悄悄地把门开到最大,看着不远处的小屋子里依旧笑声不断,这才缓缓地侧着身子往外钻。

虽然苏婉并不胖,但是这门缝也着实并不宽敞,素婉咬着牙使劲的往外钻,脸都挤白了,这才钻了出去,又悄悄的把门关好,绕过柴房,偷偷的潜往后门。每一处院子都有一个后门通往侯府的后巷,安园自然也有,这后门本就是方便安园的人出入。此时守着后门的婆子也早去了小屋子里取暖,因此素婉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开了后门逃了出去。

素婉一逃走,小屋子的喧哗声立刻就停止了,守门的婆子就立刻给梓锦汇报了。

叶溟轩亲自带人追了出去,尾随着素婉一路而去。

一夜无眠。

天不亮梓锦就起了床,因为担心叶溟轩实在是睡不着,直到给叶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叶溟轩也没有回来,梓锦只好先去给叶老夫人请安,叶老夫人的精神头越来越不如从前,梓锦尽量的陪着老人多说说话,讲些开心的事情,人到暮年总是寂寥,不管叶老夫人以前如何,至少在梓锦嫁进侯府后,叶老夫人从没有为难过她,不管叶老夫人是看在姚老太太的面子上,还是真的喜欢她,梓锦都想好好的对待自己的长辈。

尽心尽孝,是各自的心意,不需要攀比,不需要计较。人谁无老的时候,上梁正则下梁不歪,自己立身正,子孙自效仿,所谓言传身教,不外如是。

梓锦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的情操,只是觉得人都有老的时候,将心比心而已。

叶老夫人很喜欢跟梓锦说话,最近梓锦去请安,常常拉着她说话,一说就是很久,常说一些叶溟轩小的时候的事情,讲的是眉开眼笑,生动无比。梓锦一直以为叶老夫人是不喜欢叶溟轩的,但是没有想到叶老夫人居然对叶溟轩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知道的很清楚,也没有想到叶溟轩小的时候那样的调皮,因此也并不觉得烦闷。

其实人看到的表象未必就是真的,叶老夫人对叶溟轩冷淡并不是不关心,不然怎么会知道叶溟轩那样多的事情?

一颗心,想要读懂它,不能只去看,你要静心去聆听。

陪着叶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梓锦这才去玫园给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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