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人不同的是,柳伊然也闭着眼睛,因为柳伊然静下了心来听李三生琴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对生活的不甘,对命运的反抗,以及对人生的自嘲,柳伊然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了李三生的世界,她好像读懂了李三生的琴,好像能看到李三生站在黄土高原上仰天怒吼的场面,那是多么的悲壮,那是多么的伤心,那又是多么的豪迈,如同聂政刺韩王,靳柯刺秦王一样的落寞伤感。
柳伊然不知道李三生的人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男生在他仅有的二十年中又有着什么样的沧桑,但是没有故事的人根本弹不出这样悲壮愤怒激昂豪迈霸气的《广陵散》,《广陵散》的“怫郁慷慨”“雷霆风雨”和“戈矛纵横”都让李三生演绎的淋漓尽致。
终于,当李三生最后一个音节弹完的时候,缓缓的落手,所有人都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毫无悬念,懂琴的他们已经知道谁输谁赢了,将《广陵散》演绎的淋漓尽致的李三生和刚开始一段时间就已经弹不下去的吴相如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李三生又深深的呼吸了三口,这些都是老爷子教给他的,前面的深呼吸三口是为了进入境界,而现在的深呼吸三口是为了能够退出来,不要让自己继续沉溺在精神世界中,那样对自己的心境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影响到自己的现实生活。
“千年后重听此曲,不能不念及聂政,不能不遥想嵇康”柳伊然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如同高人一般的李三生喃喃的说道。
只不过就在她刚刚把李三生认为是一个不出世的高人的时候,这个半秒前还表现的特别彪悍的家伙瞬间就将这样的氛围给破坏了。
面对所有人的惊艳,李三生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肆无忌惮,笑的星光灿烂,李三生这么一笑,古琴社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荒诞怪异搞笑的一幕也都笑了起来。
所有人笑李三生,李三生又笑所有人,所有人瞬间就已经忘记了这个笑的如同傻子的男生就是刚刚弹出让他们内心震撼的《广陵散》的那个人,他们不知道怎样将两个截然不同气质的人联想到一起,这就是无奈。
只不过李三生的笑,笑的让柳伊然的心被不知名的东西触碰,那是一种摄人心魂的痛,痛到不知道哪里在痛,因为柳伊然从李三生的眼睛中读出了这个男人对所有人的不屑,读出了这个男人的伤感和悲壮,还有那么点的自嘲。
一个男人需要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有这么复杂的眼神,柳伊然不知道,只是从李三生的身上莫名其妙的看到了爷爷的背影。
“哎,你能不能把你的眼镜和鸭舌帽卸掉让我仔仔细细的看看你”
“不行”
“大妹子,好歹我是刚刚帮你找回场子,英雄救美的那个家伙,中后面不都是美女以身相许,怎么到我这就没了”
“随便”
柳伊然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一直猥琐的跟着自己的男人绝对是比街上流氓还要流氓的流氓,自打自己在古琴社有点善意的请他喝点茶开始到路上,这个男人就不停的要让自己摘下帽子和眼镜,这让柳伊然荒谬的认为这家伙和刚刚弹古琴的那个男人不是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柳伊然看到旁边的这个家伙不再说话,饶有兴趣的想要了解怎样的男人才会有那样的沧桑。
“李三生,三生石畔的三生”李三生嘿嘿的笑着说道。
一首《广陵散》弹的李三生是心胸开阔,将憋屈了很长时间的怨气都发泄的无影无踪,不然这个时候也不会有想要调戏这个刚刚还为她出头的婉约美女柳伊然。
“我叫你伊然,你叫我三生,怎么样”李三生很无耻的一副淫.荡的笑容看着柳伊然说道,交大路上能够知道柳伊然大名的才子们一个个貌似看见外星人一样第一次发现了柳伊然和一个男生走在校园里,这比明天是不是地球末日还要扯淡。
而我们的三生哥还会对着看自己的那些男生,露出洁白的大牙齿很傻不啦矶的笑着,一副很拽的样子,不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老子就是这牛粪,而且还是臭气熏天,你们不服也让这朵鲜花插啊,切,就差竖起中指了。
“你懂古琴?”柳伊然问了一句很白痴的问题,一出口自己都感到自己这句话的无聊,不懂琴的人能弹出惊世骇俗的《广陵散》,估计没多长时间就会在交大校园里流传一神秘男为了柳大美女红颜一笑,大发雷霆将来挑战的西安音乐学院的一古琴高手击败,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但又能怎么样,这种事情还少吗,柳伊然只是淡淡一笑。
“你说呢”李三生将问题抛了回去,不再调戏柳伊然了,事情做的过了,只会适得其反,剑走偏锋可以,但要是长时间的那就会是邪门歪道。
“谁教你的古琴”柳伊然很想知道是哪个世外高人教会他这样精湛的琴技,柳伊然自认为自己的古琴还是因为有幸认识了一位不怎么出世的川派泰斗的指点才能有今天的境界,但是不认为穿着和打扮一副农村出来的土包子男生会有自己这样的经历。
“我爷爷”李三生眼神痴呆的说道。
“哦”看到李三生痴呆的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个男生,心里想,只有在他认真的时候才会这么的神秘吧。
“小时候,爷爷总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