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让他再受这样的苦楚。”林璐亲自给她捧了一杯热茶,笑道,“再者说了,今天也不全是为了你的事情,我也没有这样心狠手毒,不过打算叫他鼻青脸肿吃几记老拳,也就罢了,谁承想他自己找死,惹到了和尚头上,方才下了重手。”

他有句话没说,林琳下的根本不是重手,而是死手,要不是海兰察帮了薛蟠一把,现在梨香园躺着的就是一个死人。

林黛玉放下心来,顺着去看林琳,有心想问薛蟠到底怎样惹他了,想起此前这两人的回避态度,便按了下来,只劝道:“子毓也很不必为了这薛姑娘的哥哥生气呢,他原是撕扯不清的浑人。我听人说他最是糊涂蠢笨不过的,先前在金陵时,便是因为一个侍婢争风吃醋,好似打死了人,惹出了祸事,方才举家上京的,一来为了薛姑娘待选,二来也存了避祸之意。”

她说者无意,林璐却留了心,往前探了探身子,仔细问道:“妹妹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白蔻跟薛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莺儿一块聊天时,听莺儿偶然间提起的。”林黛玉见他神情有着些微的异样,心头微动,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不妥吗?等这次冲突的风波过去,需不需要我让白蔻再跟莺儿打听一下详情?”

林璐想了想,侧眼满带着询问去看林琳,见后者仍然半死不活冷着脸品茶,呲了呲牙,转回头对着妹妹道:“算了,如今不比往常,我们已经同薛家把脸皮撕破了,万一白蔻打草惊蛇,反倒不美。”

林黛玉点点头,暗暗记在心中,暂且按下不表。

从贾母房中出来,王熙凤先是去了梨香院,帮着薛姨妈等安置好薛蟠,又是命丫鬟送来了上好的伤药,又是劝慰薛家母女,忙活了大半日,夜深了方才回到自己屋里。

是时平儿已经服侍着贾琏睡下了,自己站在门口等着,见王熙凤回来,忙奉上热茶,道:“二奶奶快歇歇脚,自头晌午去老太太跟前服侍,到现在才得闲,奶奶且要多在意自己的身子呢。”

“我倒是想歇,今天出大事了,老太太催着二太太逼着,哪里容着我偷懒摸鱼?”王熙凤把茶盏推开,坐在椅子上枕着靠枕半眯起眼睛,“那个冤家呢?”

“二爷睡下了,姐儿也让奶嬷嬷抱下去了。”平儿轻声问道,“不瞒着奶奶,我听说梨香院薛大爷叫林二爷给打了?”

“消息传得倒快,你也知道了?”王熙凤嘲讽鄙夷地弯弯水润润的红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咱们府上那些碎嘴的老婆子,也该整治整治了。”

“阖府上上下下都传遍了,这么大的事本来也没办法瞒着。”平儿见她满脸疲惫,有些气力不继,急忙道,“我服侍奶奶歇了吧。”

“急什么,这事还没说完呢。”王熙凤叹了一口气,“也对,二老爷都惊动了,差点跟林家兄弟动起手来。”

“明天说也行的,奶奶睡去吧,明天也有满满的事情,什么时候您得了闲,再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王熙凤见她说得认真,一板一眼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是关心我,不碍的,我就是让人哭得心累,其实也没干什么重活。话开了个头,我正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呢,你反倒不听了。”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平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那奶奶说吧,我都听着。”

“薛大兄弟确实让姓林的二小子给打了,打得还不轻,一条腿都断了,身上伤口无数,我来的时候还躺在床上疼得说胡话乱叫呢。”王熙凤边说边摇头,“也不怪姑妈哭得跟泪人似的,实在是看着可怜,我瞅了一眼,心里也不落忍呢。”

“林二爷倒下这样的狠手?便是不看二太太的面上,也该为老太太着想啊?林家薛家都寄住在咱们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闹翻了,倒叫咱们夹在中间难做。”平儿只在跟着王熙凤去抱厦厅给林黛玉送东西的时候偶然见过林琳一面,现在想来,不禁咋舌道,“看着林二爷斯斯文文的,模样生得也好,跟那些粗野武夫很不一样,没想到倒是个狠角。”

“这才哪到哪呢,人家还说这次只算是警告,下次要直接把薛大兄弟脑袋拧下来了。”王熙凤回想起下午对峙时的情形也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世界上不知天高地厚的狂人傻人很多,偏偏林琳就敢当着高举着棍子的贾政的面把这种狠话放出来。

平儿亦十分惊讶,一边给王熙凤捶背一边问道:“那到底薛大爷怎么惹他了,这样喊打喊杀的?”

王熙凤脸上浮现出满满的古怪笑意,拿眼觑着平儿,压低声音道:“自然是事出有因的,不然薛大兄弟叫打成这样,别说姑妈焉肯罢休,二老爷也该教训林二表弟了,偏巧这事薛家实在没理,姑妈再不忿,到底只能忍下来。”

末了,王熙凤一甩帕子,冷笑道:“亏得没带着你过去,没得脏了自己的耳朵,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这心思也敢动到自家亲戚身上。”

当然,宁荣二府的老爷们有这种勾当的倒是不少,贾珍反正难保干净,可是人家起码没有闹到明面上,让人当把柄捏在手里。

平儿一听也能猜出个大概,便不再追问,叹息道:“虽然是薛家不对,但是这么一闹,两家终究也要疏远了,于他们倒也许没什么,二爷奶奶夹在中间,可该如何是好?”

王熙凤虽然不认为林家兄弟当真能有多大的出息,可毕竟是贾琏特意拿出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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