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由站在天井中,寒风从菠萝蜜树的枝桠中穿过,呼呼做响,阴云笼罩着月,黑蓝色的天空透着一种了无边际的幽静。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对于古人来说,离别总是伤感的,因为战乱,路途,交通等等各种原因,古人的离别往往意外着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相别,以至于永别。
倒了现代,大多数分离带着的伤感情绪都淡然了许多,可是对于李路由来说,他一旦和安南秀分别,那是何等的可怕!
他原来害怕安南秀回到天云神境,他现在害怕安南秀变成一棵生命树,无数年的等待让他变成僵硬的石像……他可以想像,他大概没有心死,只是在安南秀活过来之前,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
李路由向安南秀描述过,如果他没有遇到安南秀,他的生活是怎么样子的,可是如果遇见之后又分离,明明知道她在这里,可无法再见到她,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茫然,空洞和绝望?
李路由背靠着菠萝蜜树,翻着手机中安南秀的照片,她在皱着眉头睡觉,似乎做梦都有人招惹她,她在偷瞄着李路由,等着他没有看到就强退斗地主,因为她又最大一张a抢了地主,她在撅着嘴吃早餐,因为她觉得李半妆的陈记灌汤小笼包汁水更多,她在眼神傲慢地看着弱智恋爱剧,神情却像在批驳着什么经典大作……
李路由喜欢拍安南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李路由认为很值得拍下来,每每当他拿出手机看着相片中的她时,嘴角就不由自主地翘起了柔和的微笑。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的大头贴是安南秀微笑的样子,这张照片李路由拍了十几次,直到李路由答应给她买有铃铛的狗链子,她才配合着李路由露出普通人的那种正常的微笑,而不是总斜眼看着拍照的李路由。
打电话来的是安南秀,或者说是用安南秀的手机打过来的,安南秀自己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极少,所以李路由并不肯定是安南秀。
“李路由……”
慵懒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她独特的奶香味,一听着就让李路由想起了她躺在他怀里听着他讲故事渐渐迷糊的样子。
“怎么醒来了?”李路由的声音有些颤动,仿佛她已经离开了他,他好不容易才又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刚才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吗?好像心痛的很厉害,让我跟着难过……讨厌!”安南秀慢慢地说着话,声音好像一丝丝地飘进李路由的耳朵里。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变成了一棵生命树,我一直在树下等你。”李路由希望那只是一个梦,永远不要变成现实。
“我为什么会变成一棵生命树?一定是被你气死的,要不就是被秀秀气死的,要不就是你不肯变成我的召唤兽!”安南秀好像精神了一点,开始嚷嚷着。
“如果能让你不变成一棵树,我宁可做你的召唤兽。”李路由点了点头说道,尽管她看不到。
“真的?”安南秀有些惊喜,又有些苦恼:“可是变成一棵树好像也很好玩的样子……我要变成一棵大树,一边结满了白糖冰棒果子,一边结满了全是炸弹和大小鬼的地主牌!“”可是你都变成了大树,就算结满了白糖冰棒果子你也吃不了,全身炸弹和大小鬼的地主牌你也抓不到了啊。”李路由笑了起来,她就记挂着这个。
“说的也是……那怎么办啊?”安南秀不高兴地问道。
“你还是不要变成树了,我给你买白糖冰棒就是了……至于全身炸弹和大小鬼的地主牌,我还是给你充欢乐豆。”李路由本来冬天是基本不允许她吃冰棒的,欢乐豆也严格控制了。
“一个男人突然对女人特别的好,要么就是他终于发现他喜欢她了,要么就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李路由你不会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喜欢安南秀?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如果你不说,我就要变成树!”安南秀气鼓鼓地威胁道。
“胡说八道什么!变成树变成树,以后这句话不许再说了。”李路由板着脸说道,只能当是童言无忌了……李路由极其忌讳这个了。
“你凶我!”安南秀委屈地喊道,可是声音中却透着甜蜜。
“早点睡觉,我明天去接你回来。”李路由其实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抓回自己的身边。
“我今天晚上还是自己一个人睡,李诗诗和宓妃一起睡的。”安南秀报告道,又警惕地问道:“李半妆没有趁着我不在家,跑回来和你偷情?”
“偸你个头!”李路由又好笑又好气,“我挂了,在别人家里,不要惹麻烦,乖乖的啊。”
“嗯。”安南秀被骂了,不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李路由挂断电话,看着她的大头像消失在屏幕上,却笑了起来,至少现在她依然在他的身边,只要他努力,一定可以阻止将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她绝不会变成一棵树。
李路由站在院子里许久,看着天边的乌云渐渐透出光晕时,这才回到房间。
带着寒风推开门,马上感觉到屋里的温暖,李路由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一看,安知水还在上铺睡的安安稳稳的一动不动。
她真的是累坏了,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在未熟练之类即使没有主动的配合也依然会感觉累,精神受到的刺激和身体承受的冲击都会转换为疲惫,未曾适应的强烈神经触感会让身体难以适应,然后不得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