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小的少年!他甚至还没有成年,被他当时还孺慕的母亲为了弟弟而亲手送进了牢笼里,失去了自由和尊严,他的名誉、前途全都毁了,就因为他的弟弟犯的一个错误!而他那个可恨的弟弟趁机占有了他的一切——地位,名誉,还有未婚妻!
“当时我就想,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人,我没有疼爱我的母亲为我争取自由,他却什么都有,慈爱的母亲,还有威严的父亲。”
而他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站在坚固的牢笼里,羡慕地看着窗外的飞鸟与白云。
“当然,我现在不再想这个问题了,”米诺斯轻笑一声,然后用有些骄傲的口吻说,“在那样严密的监控下我逃了出来,自己一个人修行,跟着亡命的佣兵队在危险的森林里历练,多少次生和死的边缘我都挺过来了,我有今天的实力和地位,全是靠自己得来,我没有靠任何人,我不需要溺爱我的父母为我拉下脸到处求人,光凭这一点,我就不再需要羡慕他。”
然后年轻的幻术师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稍稍转头一看,他那可爱的女学徒抱着双膝在吸鼻子。
“……你哭什么?”他看上去不至于那么可怜吧?难道她该关注的重点不是‘导师是个强大的人,我觉得很自豪’吗?
“……为什么还要对她有求必应?!”莎罗琳娜的声音颤抖着,连手都因愤怒而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像这种女人……这种恶毒的女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就连当初送她上战场的星辰大叔都有自己的苦衷,像这种女人简直就该拖出去浸猪笼!
他倒是很平静。
“我米诺斯?夏普这一辈子没吃过谁的亏,也不会吃谁的亏,我可以答应她的任何要求,这不是因为她人格高尚,或者成就非凡;她的王位是继承的,她的业绩也不是她的,她教出来的孩子是个懦弱的废物,就连她当初跟男人私奔的后果都是别人为她承担,客观来说,她没有哪一点能让我看得起她,但是——”
“她是我母亲,”米诺斯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今年的萝卜收成不错,“她生下了我,也曾经温柔地哺乳过我,为我缝制衣服,她为我做过的事我都记着,每一件都用本子记着。”她是怎样待他心狠手辣的,他也记着,每一件都记着,他不能杀她,但总有一天......
“……”莎罗琳娜抹了抹眼角,带着略重的鼻音哼了一声,“听起来真温柔,好歹我们也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了,我亲爱的夏普导师,怎么就没见你这么记着我的好呢?”
他瞥了她一眼:“你这是在抱怨我不够关注你吗?”
莎罗琳娜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一种淡淡的暧昧在两人间飘荡,彼此间什么秘密都不存在的感觉,似乎让两个年轻的男女在心灵上更加靠近了对方。
他们在这间山崖底的小黑屋里呆了好几天,期间莎罗琳娜勘察过四周的环境。
虽然号称小黑屋,但事实上这个黑牢却很大,有两扇铁栏杆门,一扇对着外面的世界,一扇对着里面的通道,他们送食物的时候,就是通过里面的通道进来的,但是没有人送来药物。
米诺斯期间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几乎没有进食,还是莎罗琳娜半强迫地喂他吃下的,否则他没有体力支撑到关键时刻。
这天,莎罗琳娜又从米诺斯的衣袋里翻找药品,却在无意间翻出了他那本厚厚的笔记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