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苏——慕苏——帮我守护他,帮我保护他!”
“子都哥哥,保护子都哥哥——”
“喂!你到底是谁?子都又是谁?你别走啊!喂!”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份飘渺的声音惊醒了,秦慕苏一身冷汗的坐在自己的贵妃榻上。
不过是见着今日阳光正好,小憩了一会儿,没想到就又做了那个梦。
自从自己无意中进了古墓,然后莫名其妙地穿越来之后,她就经常做这样一个梦。
每次都是自己不知道走在一个什么地方,周围漆黑一片,然后倏地就从远方传来一个女人嘤嘤而歌的声音。能听清的,总是那几句——“帮我保护他”云云。每次都看不到那个飘渺的声音的主人,好几次,梦中的她都想追过去,然后抓住说话的那女子,问她如何才能回去,可是,每次却都是无果而醒。
慕苏正想去倒杯茶给自己压压惊,就听到一个急急的声音闯进了自己的耳膜——
“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只见一个梳着双角,斜插一直海棠花儿的女孩儿,提着自己的烟色布裙,踩着密集的步子朝着秦慕苏奔了过来。
围着秦慕苏看了一圈,发现她没出什么事,女孩儿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看着尺素着急的样子,慕苏不禁笑道:“没事儿,做噩梦罢了!”
尺素舒了一口气,道:“小姐不是说下午要去驿站吗?马车备好了,要现在去吗?”
被她一提醒,慕苏才想起来,自己要去驿站找那封迟迟未到的家书。
新婚一别,萧劲寒一走就是大半年。
半年多来,她和他的联系,仅仅只限于几封家书而已。
军营里定期有人将信件交给各地的驿使,每次驿使都是直接将信件放到京城的驿站,等各地的驿使来取。这个月的家书,算着日子早该来了,派人去取,却说没有寻到。
她不死心,觉得应该是什么环节出了差错,便想着反正平日里也无事,不如自己亲自去找找。
坐在华丽马车里的慕苏,一路上听着车外的喧嚣声,便忍不住地撩开了帘子,让自己尽情去感受外面的熙熙攘攘。
街上的酒楼里传出了歌伎弹着琵琶的唱曲儿声——
“大卢令令,其人美且仁;
战马嘶嘶,其人美且鬈;
戎车鸣鸣,其人美且偲。”
秦慕苏坐在马车里静静地听着,听着那悠扬婉转的嗓音里,唱出对一位征战将军的赞美——漂亮又好心肠,漂亮又强悍,漂亮又能干。
里面的歌伎唱的真好听!曲儿里面唱到的将军,就是萧劲寒那样的吗?她的夫君,貌似是一个在百姓中口碑很好的人。里面的歌伎,唱的歌儿十有**就是写的他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直到现在,她还是记得他对她颔首浅笑的那一幕。
马车晃晃悠悠地,终于停下。
尺素轻声提醒她,驿站到了。
慕苏回过神来,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下了马车,进了小小的驿站。
驿使从来没见过她这种级别的人物,因此在她还未来之时就开始忙碌着准备。现在见王妃真的大驾光临,更是有些手忙脚乱。
慕苏看着老驿使佝偻着背,小心翼翼的样子,便和善地笑道:“不过是来找封信而已!手下的人办事不稳,本宫才亲自来的!信都在这里了,本宫自己寻便是!驿使先去忙别的吧!”
尺素在一旁小声嘀咕着:“这么多信,看着都是一样的笔迹!直接拿到王府一样一样看不也行么?何苦非要来此处的!”
慕苏将自己一双葱白的双手置于那一堆泛黄的信件中,轻声道:“咱们自己的一件小事,没必要麻烦太多人!尺素,咱们现在身份不仅特殊,而且尴尬,凡事要想着低调才是!”
慕苏说的是实话。这半年多来,她已经慢慢熟悉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萧劲寒是寒族出身,突然凭着战功跻身到贵族行列,还被封做了异姓王,她平日出门,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欣羡的,但更多的是妒忌的!
自己想找信,只是一件小事,若是因此封了驿站,误了其他送信的差事,传出去,只会落人话柄!
尺素微微一愣,感觉这话语和语气听着有些陌生。片刻便又低下了头,心道,她变了也好,变化大了,自己的主子也就不用再惦念她了!
“这些信的笔迹乍一看是一样的,没想到细一看还是一样的!小姐,咱们只要找到那份不一样笔迹的,应该就是王爷寄回来的了!”
尺素的话音刚落,慕苏就听到老驿使沙哑着嗓子,跟她们解释道:“这军营里,都有一个专门写信的文书!毕竟是打仗的汉子,有几个能识字写文的?!每个月的家书,都是让文书给代写的!自然笔迹是一样的了!”
秦慕苏攥紧了手里的一张纸,看着那满张纸上面写的字,和自己往常收到的家书都是一样的笔迹,心痛得一窒。
一样的笔迹!真的都是一样的笔迹!所有的从边疆的萧家军寄出的为数不多的信件,竟都是一样的笔迹!
原来,竟是代笔的!每个月,自己翘首企盼的,唯一与他的一份联系,竟是由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文书代笔的!
那么,她每个月细细思量许久,提笔写下的回信,又是被他怎么处置的?
怪不得,她从来在那些信件中,看不到对自己一腔深情的回应!每次回寄来的,无非是一些安慰的诗词,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