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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轻风对谈头,除了尊敬,还有佩服。
他给我说起一件事,在一次高层会议上,别人指责苍龙特别行动队的军费开支比普通部队的军费开支大多了,谈头不顾会议上有几位上将中将,当场拍桌子骂娘,“比军费开支是吧!行,那还要不要比比身上的疤痕?要不要比比训练的程度?要不要比比战斗力?老子的队员,全部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连授个功勋都要偷偷摸摸,多给了几块钱的工资又怎么样,多给了一笔抚恤金又如何?他们值!值!”我们的老队长谈锐,一条顶天立地的硬汉。
小狼负责格斗,黑哥负责射击,匕首负责空降入水,负责跑步的石头牺牲了,换上飞鱼,开着车,车上半躺着步轻风,喇叭里传来飞鱼耀武扬威的吆喝和责骂:“你们这帮烂菜叶,烂柿子,还什么尖兵,丢人哪!这速度,乌龟也跑不出来!”
我笑了,这些台词,怎么年年都不换呢?年年的烂菜叶,烂柿子,就不能是烂土豆烂南瓜烂西红柿?年年比乌龟,就不能比别的?换成蜗牛也好啊。苍龙队,才丢人哪,一众大老爷们,太没创意了。而且,我想起来了,当年石头开着车,车上躺着步轻风,喇叭不停地响,跟在跑步的队伍后,飞鱼,也就是那时的考核者38号,将他们祖宗十八代的直系旁系统统用自己的方言问候过了。现在,他会不会想到,那些拼命奔跑的考核者,是不是也正在用自己的方言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直系和旁系?
每次考核,我都被隔离出来,闲散游民一个,步轻风说我对那帮烂菜叶子下不了手,狠不了心,会影响他的战术与训练。所以,我一般就躺在车子里闭目养神。
练射击的时候,突然传来争吵,我眼睛没打开,听了一会儿,知道是老队员的挑衅引起了考核者的不满,笑了,想起了我曾经考核的场景,那时步轻风就在我背后看着,看见我受伤,流血,从高墙上掉落,从来一声不哼,他真能忍啊。
突然感觉争吵没有了,可为什么没有枪声呢,我又等了一回儿,听到一声大叫:“下来,我知道你听得见!下来,让我见识你的本事!”
嗯?下来?谁?不会,是我吧?
为了确定,我坐起身子,从车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我居然看见那群灰头土脸的考核者都朝我这边看,目光愤怒,像是要把我撕碎一样。
我疑惑了,这怎么回事?我招谁惹谁了吗?
小狼天生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兴高采烈地朝我喊:“杀手,你天天睡车上不做事,这些烂菜叶子不服气,向你挑战了。”
我跳下车,迎着那片愤怒的目光走上去,问黑哥,“怎么回事?”我发誓我没骂过他们半句。
黑哥说,“他们说不可能达到我说的条件,认为我故意刁难他们,说车里睡着的那个人能达到,他们就相信,也接受惩罚。”旁边传来小狼狐狸匕首飞鱼幸灾乐祸的笑声。
我睁大眼睛,车里睡的那个人?车里睡着的好像不止我一个吧?我眼睛斜斜看着步轻风。
步轻风眼睛望天,天天一没太阳也没飞鸟更没风筝,一块白板似的天,能欣赏出诗来吗?我恕视他,他头也不回继续望天,我分明看见他嘴角的笑容加深,加深,笑得一脸□,一脸春花秋月。
我明白了,队长的权威没人敢挑衅,就算是公开睡觉,愤怒都要隐藏或者转移。
我躲着睡觉,远远的大气都没喘一口,他们不满了,认为我太悠闲太欠扁,非要将我拉下来欺负一下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迁怒,□裸的迁怒。
好吧,他们累死累活猪狗不如,我却大爷似的成天睡觉,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我点点头,问黑哥,“怎么打?“
黑哥说了打法,我摇头,太简单了,摸摸枪杆,随意地问,“是谁要挑战我呢,敢站出来么?”
队伍前面一块大疙瘩站出来,雄纠纠气昂昂地看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对黑哥说,“把他绑到靶子那头的木板上,绑紧,别让他乱动。”
大疙瘩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了,大声喊起来:“我要向有关部门投诉你!你违规!违规!”
我说,“等你找到有关部门再说吧。”捡起一把枪,仔细检查一遍,这是我不变的习惯。
小狼和黑哥同时动作,再厉害的人都没有办法反抗,绑到木板上,大疙瘩不叫了,闭上了眼睛,一脸悲伤恐惧的听天由命的表情。
我托起枪,眼睛一眯,一连串的子弹飞了出去,激烈,迅速,利落。围着大疙瘩九到十厘米的外圈打了一圈,小狼上前解下大疙瘩,木板上出现一排小孔,正是一个人的形状。大疙瘩大汗淋漓,全身湿透,软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我收起枪,问:“还有谁要挑战吗?”
队伍鸦雀无声。我的眼睛在队伍里扫射了一遍,枪一放,拍拍手,就想回到车上继续养神去,突然,我觉得里面有个人的面孔很熟,于是,疑惑地退回来,眼睛回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上。那张面孔上有着浅浅的笑意,面孔比以前黑多了,但刚毅多了,眼神犀利,体魄矫健。这人正是失踪了两年多的木森,没想到他自那日离开木家,竟然入了伍,我在新队员的名单见没见过木森两字,木家也一直没找到他,没想到他改名了。
我微笑,回到车上。全体休息时我走到木森身边,他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单杠上,两只脚随意地晃啊晃,我身子一抬,也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