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宝宝抬头扫了一眼这男人,眼里有几分不解,然则想到他说的话,付宝宝不知哪根筋崩了也便抓起贺安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日多的时间没进食,她这会儿的气力却是大得可怕。深深的牙印烙下,有鲜血没入了她的唇齿间。
不堪回首的回忆,一幕幕令人觉得惊惧厌倦的画面,那一张张令人颤动的狞恶的脸……付宝宝越加用上了劲道,有一种疼痛在她的心尖漾开,伴随着那丝丝麻麻刺入骨髓的寒冷席卷了她的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段允琛没有出现,就在她被人撕扯开衣物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妄想着他能够出现的。她以为自己相信他,他便会出现了,可他为什么没有来?
泪水汩汩,有些原本想要坚持的东西从她的体内抽离了出去。段允琛,我本来就不是个多么有飞蛾扑火的勇气的女子,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远在天外,你知道吗——有一刻,我真的恨你!
明知自己无理取闹,可付宝宝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那个男人没有及时出现,不甘心是另一个人救了她……
泪流满面,这样的自己一定丑死了,付宝宝知。
唇上的力道慢慢松动了下来,血丝沾染上了她的唇,看上去竟为她增添了几分绝美无望。贺安蓦然间有些动容,心尖酸酸的,他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抽了纸巾给付宝宝擦拭了一番,贺安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牙齿可是可怖得很,这丫头……
强制着带着付宝宝到了桌边,贺安将筷子塞到了她的手中,闷里闷声地道了一句:“付小姐,咬也让你咬了,你快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吧。我听说你还有个孩子的对不对,宝宝一两天没见到你,一定也会想念你的吧?你吃了东西,我送你回家和宝宝团聚好不好?”
算得上是循循善诱了,贺安顿了顿,只觉得这样的自己让他好生陌生。他记得,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好怪呢!
听到了‘宝宝’一词,付宝宝终于肯稍稍听话些了。夹起了米线,她一口一口麻木地往自己嘴里塞。
贺安在一旁瞪眼,他有些不满这丫头这样暴殄天物了。这可是他亲自下厨亲自下厨亲自下厨的……要他这个大爷们的下厨房一趟不容易好不好,这丫头居然还不珍惜?
坐上了贺安的车时,付宝宝明显已经冷静了许多。扣好了安全带,她直直地望着前方,清冷一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救我?是谁要害我?”
“贺安,这几年来我秘密为段老首长处理一些事情,相当于是他的私人保镖一类的人。老首长知道你出了事,所以出动我过来救你。至于是谁策划了这次的事情,其实付小姐可以自己想一想。无缘无故要伤害你应该不至于,必然是付小姐的存在威胁到了谁的。”贺安发动了车子,声线里有些公私分明的意味。一出了家门,他便不是那个可以拥有私人情感的贺安了,他现在是——段老爷子的下属。
“我不想猜测那么多,我不想去揣测那些无辜的人,你直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知道自己拼不过人家的,所以我不会轻举妄动。”付宝宝的音调冷了些,而她的右手则是紧紧收成了拳。
贺安哑然,车子拐出了这条道路,商业街就在前方。心内斟酌几番,贺安知晓自己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事情,可是这丫头这样执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人,注定是掰不倒的。就算能掰得倒,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丫头能做到的。
“停车。”付宝宝骤然间喊了一声。
贺安刹车,有些不明所以。
付宝宝径直朝着贺安借了钱,开了车门,她往一旁的药店快步走了过去。
回来时她手中揣着些什么,一把坐进了车里头,她倔强地望向了贺安,再是把止血贴往他身上丢去,“给你,把那个牙印给我遮掉,丑死了,我不要看到它……”
委屈至极,活像人家做了多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付宝宝说完把头别开,也不去看贺安的反应。
贺安无奈,一个牙印而已啊,这姑娘犯得着么?饶是如此,贺安也没敢刺激付宝宝,只把止血贴给贴了上去。
车子抵达付家门口时,付宝宝只一眼便看到了段允琛的玛莎拉蒂。似有人正朝着门口走来,付宝宝看都不看来人是谁,气势汹汹地就朝着贺安道:“等会再回来,先把车子开走,我不要看到那个男人。”
无法没有芥蒂,毕竟她唯一一个求助的人,没有赶到她的身边。
贺安无法了解这些付宝宝的心思,因着段老爷子交代过不要亏待了人家,他也只好憋屈点听话了。靠,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使唤他的,这丫头,最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贺安的想法自然不会流于脸上,转动了方向盘,他沉默地将车子绕到了马路的另一侧。
付宝宝低埋着头,泪眼朦胧。想想这样未免过于可悲,她又是一把抹了自己的泪,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作态。
“我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有交集,我从来就没希望过能嫁进段家,能成为什么人上之人,可为什么,我总是要和段家人牵扯不清?”付宝宝似是喃喃自语,可她分明是在说给身边的人听。
贺安不语,看着这丫头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她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而今看来,她骨子里其实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可她隐藏得太好太好,以至于别人看到她的第一眼会下意识地觉得她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