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宋端午已经把收拾摊子的思路捋顺清楚了的时候,从司马青云那边,却传來了一声让宋端午如坠冰窟的声音。
咔吧。
也不知道真的是司马青云鸿运齐天,还是他那个死鬼老爹司马流水在天保佑,总之这三分之一的概率还真就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而就在宋端午已然有点目瞪口呆的时候,司马青云这货竟然在不敢置信之后,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來,瞧那情景,若是被不明就理的外人瞧见,保不齐就会以为他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偷跑出來的布。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宋端午,我这叫什么,爷我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哇哈哈哈,宋端午你知道你那叫什么么,你那叫人贱自有天收。”
司马青云一边张狂的笑着,一边往弹仓里又压了一发子弹,而这货最气人的地方在于,他看着仅有的一发象征着生存的空仓的时候,竟然还故意的给宋端午瞧了瞧,然后这才合上弹仓,典型的一副你若不死我就去吃屎的小人嘴脸。
司马青云几乎可以断定,宋端午这下可是死定了的,毕竟六发的容量装着五发的子弹,无论怎么打,宋端午这颗‘花生米’可是吃定了的,而就在他哼着小曲提前预祝着胜利的时候,宋端午身后的周亚夫却有点坐不住了,双拳握的一阵脆响后,抬脚就要给司马青云好看。
“哎哎哎,宋三哥,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啊!”司马青云一见如此,连忙把称谓一变说道,他指的什么宋端午自然知道,不就是刚开始时,宋端午说的那句‘我要是死了,我手下绝对不与你为难’的意思么。
“亚夫,退下。”宋端午面无表情的喝道,而周亚夫在愤愤不甘心的重新站好后,宋端午这才又说:“既然敢玩,那就要坦然接受任何结局,临时变卦的,不光是玩不起的让人瞧不起,更是沒胆的孬种。”
宋端午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前半句是说给自己身后的兄弟听得,意思就是无论结局如何,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至于说后半句,则像是说给司马青云听得,但是众人都听得出來,他的后半句的意思,同样是说给自己。
宋端午的心理倒是不知道比司马青云强大了多少倍,这点从他枪口纹丝不动就可以看得出來,而就在宋端午坚定的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的力道停留在一道火的时候,这犊子想了想,还是小声的对老赖说了一句:
“苍黄哥,我走了之后,璐璐就麻烦你了。”
这货敢情是在交待遗嘱啊。
而被委以托妻寄子重任的老赖却沒有郑重的应允,反倒是突然对宋端午破口大骂起來:
“我操你大爷的宋三猫子,你他妈这是说啥呢?还沒定论呢就他妈留遗嘱啊!你给我赶快死,麻溜痛快的,别让爷看着心烦。”
老赖虽然是嬉笑怒骂,但是这在宋端午听來,却像是最美妙的回答一样,因为他知道,老赖越是这样,则代表他心里越是痛苦,因为宋端午清楚,赖苍黄可是一个从來都把悲痛化作猥琐,并藏在心底里的苦逼男人。
宋端午坦然一笑,终于心无挂碍。
手指一用力,扳机已然过了二道火,而就在那个大张的击锤像个择人而噬的死神之口,在最高点时急速落下的时候,那仿佛瞬间凝固的时刻,其众人的心跳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