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坐直了身子,轻轻推开那只仍放在她肩上的手,动作一如在瑁山之巅挽住他衣袖时的轻柔,只不过,当初是挽留,而如今是拒绝。萧驰的手僵住了一瞬间,随即脱力般垂落。
无论是她当初的挽留或是如今的拒绝,他都无力反对,只有接受。
查验过了通行手令后,皇城的铁门轧轧开启,看上去还如从前一样,只是那城头上的士兵,换作了身材高大声音野蛮的阏于人。
她跟在萧驰身后走下马车,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戎装男人,从他头上戴的金盔來看,想必便是斛律信本人了。斛律信看上去约莫有五十岁,赤红的脸膛下半部分蓄着络腮胡子,一双眼睛略小了些,看上去也沒什么精神头儿。然而萧婧想起萧驰评价他用的“大智若愚”四字,还是暗暗多了些戒备。
斛律信张开双臂,给了萧驰一个拥抱:“二殿下來了就好了,我们也该坐下來好好喝一场酒了。”
简短的寒暄后,他看了一眼萧婧:“这位……是你提过的未婚夫人?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萧驰淡淡一笑,示意萧婧站到他身边來。
然而萧婧却无视了他伸出的手,直挺挺地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清晰坚定:“朕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