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后院的菊花绽放地甚是绚丽,萧婧信步自小径中走来,脑海中还回旋着夏晋方才的话路过你的眼。
“昱弟的母亲是江湖人,他自生下来身子便不好,所以寄养在一个江湖游医府上,自是也沾染了不少江湖上的习气。”
“他有一位红颜知己,是江湖上一个大门派掌门人的女儿,昱弟曾向父侯提过这桩婚事,父侯当时也并无不允之意,只是……你知道的,皇命不可违。”
“听说那位姑娘因为昱弟答应了赐婚的缘故,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至今不知所踪,或许因为这个缘故,昱弟对待公主总有些别扭。”
“公主莫要将这些放在心上,公主殿下兰心惠质,是举世无双的贤妻,昱弟迟早会明白过来的……就算他执迷不悟,公主也无须自伤,我这个做兄长的会再劝劝他的。”
想到这里,萧婧无奈地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僵硬。这个夏晋,就算是有心想挖弟弟的墙角,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不过他说夏昱的那件事,倒未必不是真的,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女子存在的话,夏昱忽冷忽热的态度便有了很好的解释。
她兀自想着心事低头走着,刚转过拐角,便冷不防地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庞氏后退了几步,看清是萧婧时脸上便堆起了敷衍的笑容:“原来是公主啊,无怪在这里竟如此放肆。”
萧婧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手段,大婚当日便滴水不漏地堵住了她为芦荟求情的话,而信阳侯似乎对自己夫人的作为并不加以干涉,那么也就是说,在信阳侯府中,信阳侯夫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婧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冲着庞氏点点头,便欲侧身从她身边挤过去。
低垂的视线中却忽然出现了一双显然是下人才穿的花鞋,萧婧抬起头,看到庞氏的随身侍婢茉莉正挑衅地看着自己。
萧婧嘴角一沉:“劳驾让让。”
茉莉看到庞氏的眼色,越发得了倚靠似的站在原地不让,“公主似乎还未向我家夫人请安吧?”
萧婧回头看了看庞氏,料知今日她是与自己对上了,当下极是识时务地弯了弯膝盖:“母亲大人。”
她自觉这已算得上卑躬屈膝了,谁知庞氏竟似完全没听到一般。茉莉轻蔑道:“就凭你也配称呼夫人为母亲?夏昱不过是贱人生的野种,侯爷心善才把他认下,你既不开眼嫁了他,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萧婧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我总是这府里的主子,你身为下人见了本宫不行礼就罢了,反倒在这里大呼小叫起来,眼睛里还有没有尊卑了!”她不容茉莉开口,又接下去道:“还是这府里的主子都太心善了,纵了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丫头!”
茉莉不妨她竟这样厉害,心下先自怯了,偷眼去看庞氏。庞氏心下恼怒,暗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以她侯府夫人的身份,自是不能与萧婧纠缠,当下便对刘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刘嬷嬷是侯府里的老人了,当下便倚老卖老,故作不经意地向庞氏道:“夫人,老奴近日来听到一个传闻,不知是真也不是。”
庞氏轻轻“哦”了一声,示意刘嬷嬷继续说下去。
刘嬷嬷看了萧婧一眼,意有所指道:“都说咱们府里迎来的这位公主娘娘,失踪那几日有些不妥,这话老奴却是不敢说的,只是听那些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诟议咱们,心里有些不平罢了。”
庞氏斥道:“公主代表的是皇室的荣耀,怎会有不妥?”
刘嬷嬷却是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已完全没了恭敬:“夫人有所不知,韶华公主未出阁前行事就不是很妥当,咱们家的二公子大婚那晚做出了那样荒唐事,公主殿下心高气傲,怕是 要行些不妥之事报复二公子,要不怎的会那样巧就被人掠走了?”
茉莉这时也会过意来,接了一句:“那倒也未必,不是说在武安侯府失踪的么,那武安侯世子与公主是旧识了,不定就是在府里也未可知。”
她们这一唱一和地,句句皆是指摘萧婧不守妇道,虽不如萧妤说的那般露骨,但也格外刺耳。偏生茉莉和刘嬷嬷一前一后挡住了她的去路,显然是要逼她将这些污言秽语全数听了。萧婧越听越是忍无可忍,恨不能将这些人的舌头全数割了。
她的手指几度握紧又松开,最后回头时,脸上竟挂着灿烂的笑容。
“刚才冲撞了夫人,是我的不是,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才是。”
庞氏料不到她竟这样前倨后恭,当下愣了一愣,哼了一声便带着茉莉和刘嬷嬷继续向前走了。萧婧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花径深处,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不料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还未抬头已闻到那人身上的气息,淡淡薄荷香气中缠绕着一缕酒香,教人觉得恍若徘徊在清醒与沉醉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失足。
萧婧抬起头,夏昱也正低首打量着她。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睑处,使得他本来就复杂的眼神看上去更不分明。
他出现的如此无声无息,萧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却紧跟着逼近一步,扣住她的腰。“为什么?”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没头没脑地问。
“你什么意思……”萧婧皱眉,努力想要后退,他却贴得越发近了。
他忽然叹息一声,没有解释自己的问题,而是闭上了眼睛,将嘴唇轻轻贴上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