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揽芳华,四字牌匾下一如往日般热闹,身着艳丽衣衫的女子迎來送往,一派旖旎。
萧婧穿得太不出挑,再加上飞烟在她背后伸头缩脑的神气,一看便知不是常來烟花之地的主儿,鸨儿随便打了个招呼,认清不是帝都里有名的公子哥儿后,便撇开了去招呼其他人。
萧婧向飞烟丢了个眼色,他便走到楼梯中央,狠狠一拍栏杆,上好的红漆栏杆应声断裂,楼梯周围的所有人都是齐齐一惊,厅堂里也骤然一静。
一揽芳华是帝都里最有名的青楼,往來此地的达官贵人甚多,虽然酒后难辨是非,但在这里闹事的人倒极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飞烟走下楼梯站回到萧婧身后,还不忘躬身一揖。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瘦小少年身上,萧婧微微一笑,叫过鸨儿來道:“我要见顾卿卿姑娘。”
鸨儿也是见惯市面的,见她身上不过一袭简单白衫,也不见有玉佩等贵重挂饰,登时冷哼一声道:“顾姑娘不见客,來人,给我把这两个小子……”
她的话梗在了嗓子眼,眼光随着萧婧的手转动,在萧婧摊开的掌心上,两锭金子灿然生辉,并不是沒见过富贵人家的公子,然而到青楼來,还沒见姑娘就拿出两锭金子的,倒真是少见,毕竟,这么两锭金子,已足以供普通百姓全家花用一年。
更稀罕的是萧婧毫不在乎的神气,那两锭晃花了人眼的金子,在她眼中恍若无物,她嘴角微微勾了一勾,手掌一翻,金子便直坠而下,落入老鸨手中。
老鸨登时换了一副嘴脸,弯腰陪笑道:“两位贵客,请到楼上雅座。”
一场热闹就这么虎头蛇尾地散了,其余客人本等着看好戏,如今两位闹事的人被老鸨请了上楼,余下的人也只好议论了一番刚才那公子的出手阔绰,就在众人的啧啧艳羡中,忽然有人醒悟过來:“顾卿卿不是好久都沒有接客了,说是病了。”
有人嗤笑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病,青楼里的姐儿们说到病,那就只有一种。”这人语气猥琐,周围听众也是风月场上的常客,一听自然明白,于是哄笑了一阵子就散了。
而楼上的雅座里,老鸨看着桌上的金子,满脸为难道:“不是小的不想做生意,只不过顾姑娘……她是不能见客的。”
萧婧却将两锭金子推到老鸨面前,又加上两锭:“只要你替我送个字条儿给顾姑娘,这些便都是你的,至于她见不见我,本來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老鸨一愣,登时点头应下來,对面前这少年倒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很少有人知道,在这里她虽然是老鸨,却只能在小事上做主,顾卿卿与其说是这里的红牌姑娘,还不如说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只不过这桩事极为隐秘,眼前这少年既能说出这样的话,必是有些來头的,因此那老鸨不敢怠慢,亲自送了字条过去。
顾卿卿看了字条后,便立即将两位客人邀进了自己的房间,翌日深夜,一辆马车自一揽芳华驶出,停在了皇宫的后巷。
也是在那天,清晨勤政殿便有一名奉茶宫女失踪,一天的寻找无果后,正当这件事要被上报时,失踪的宫女却被人发现好端端地睡在了自己床上,于是,这么一点小风波很快就被人淡忘了,而那误了当值的宫女,也只不过被打了十个板子,罚到了御花园里看护花草。
沒有人知道,在简单的失踪和出现背后,原本的奉茶宫女已经被偷梁换柱,而萧婧,就这样顺利地混入了宫中。
不是不能找到一个更好的身份,只不过一个侍弄花草的宫女,在宫里的自由要相对多一些,就算出现在一些不该去的地方,也很容易找借口糊弄过去,然而,她在太医院附近游荡了几日,都沒有遇到夏昱,不仅如此,她连叶青都沒有碰到。
顾卿卿之前告诉过她,夏昱已经回到了帝都,至于他所中的毒,仍未找到解药,叶青之前在帝都所拥有的医馆已在之前的夺位之战中被查封,而夏昱也不愿意住在夏府,于是叶青便跟着他进了宫,毕竟宫中所有的珍贵药草很多,要查阅医书典籍也很方便。
就算夏昱病重不能出來,叶青也不至于连太医院也不來一趟吧。
她也曾打听过萧驰的消息,但宫里的人都是一无所知,似乎自从他随淳于昭一道去了阏于后就失了踪,萧婧倒是在上下朝的路上碰见过淳于昭几次,但他为人有勇无谋,和他商议这件事简直是有害无益。
但是不和他商议又能怎么办呢?回宫已经好几天了,却沒有碰到一个能信任的人,宋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婧直觉地认为,这些事不会这样简单,有一件事更加印证了她的怀疑,宫里的侍卫多了许多新面孔,其中几个人还眼熟得很,似乎在试剑斋碰到过。
而女皇的寝宫,也是整座皇宫把守最严密的地方,难不成,夏昱和叶青都会在那里,怎么想都想不通,夏昱是女皇的前驸马,住在女皇的寝殿里已然有些不妥,更何况是叶青,就算为了让叶青就近为他诊治,也不该数日都不见他们出來。
还是……苏翩翩的演技太过拙劣,已经露出了什么马脚。
萧婧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从她对苏翩翩的有限了解來看,对方虽然不笨,但也仅限于小聪明,宋易这个人精就不说了,叶青虽然平日里闷声不响的,但看问題往往比宋易还要准确,更不用说萧驰了,如果要从这宫里找出一个最了解女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