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苍白了脸色蜷缩在墙角不再言语,只恨恨地瞪着忽阑,忽阑不再注意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萧婧。
“我要的东西呢?”他冷然发问,见她不肯言语,他便转头看向萧驰,眸底杀意隐隐,萧驰的半幅衣襟都已被鲜血染红,如今虽未遭人钳制,但也只能捂住胸口瘫坐在金棺一侧,眼见他双目紧闭,似乎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萧婧心头一紧,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來印章也是无益,虎头军无论如何也不会听命于你的。”
忽阑眉头一皱:“你是什么意思。”
萧婧不答,反而侧眸看向两边按着她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忽阑明白她的意思,便挥手示意两人放她起身。
一旦重获自由,萧婧便立刻奔向萧驰的方向,想要查看他的伤势,然而半途中忽阑却突然伸手抓过她,拖着她向前走去。
待到了萧驰身旁,忽阑毫不留情地用右手扣住萧婧的后颈,迫使她与萧驰保持着距离,与此同时,他左手的弯刀斜斜撩起,有意无意地停在半空中,刀锋正对着萧驰的发顶。
萧婧懂得他这无声的威胁,然而却横下心道:“你动手好了,就算你杀尽所有人,也休想如愿以偿。”
如今她已步入绝境,之前三番五次相欺,这回她就算说的再天花乱坠,忽阑也是不会相信的了,更遑论与她再做什么交易,她和萧驰的性命如今悬于敌手,本就难以幸免,不若放手一搏,让他觉得她是真的有王牌在手,因而有恃无恐,说不定反倒不好当即下手了。
见她满脸倔强,忽阑嘴唇微抿,左手便是大力挥下。
挥刀时,他不曾看萧驰,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萧婧,但见她脸色大变,便随即收刀,刀锋掠处,萧驰的一缕发丝悄无声息地断落地上。
见威慑的效果已经足够,忽阑才沉声道:“若还嘴硬,下次砍的就是他的鼻子耳朵,不过你放心,不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让他死的。”
萧婧怒视着眼前的男子,深悔自己当初一念之差与他合作,如今却惹出这般大祸,她毫不怀疑,倘若手里有匕首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对准忽阑的心口捅下去。
她的神情已然怒极,然而片刻之后,却忽然缓和了下來,脸上怒色尽退无余,不仅如此,她反而牵起一边嘴角,露出个轻快的笑意。
这倒让忽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见他眼底疑云渐生,萧婧才笑道:“算你狠,给了你就是了。”她向着打开的秘库飞了个眼风:“就在那里,你自己去找罢。”
忽阑向密室里看了一眼,便松了手在她肩背处轻轻一推:“你去拿來给我。”说着,他便从地上抓起萧驰靠在肩上,显见得是在用萧驰的性命威胁她。
萧婧这次倒也爽快地走进了密室,背对着忽阑在箱中一通翻找,眼角却时不时有余光瞥至,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见她只一味背对着自己,忽阑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几步,直走到密室门口时才停下來。
就在他等得快不耐烦时,萧婧却忽然直起腰來,转身对他欣喜道:“找到了。”
忽阑本想进去,然而却怕室内另有机关,于是硬生生将已抬起的脚落下,反而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拿出來交给我。”说话间,他已微微侧转了身子,有意无意将萧驰挡在自己身前。
萧婧的神情沒有任何变化,落落大方地走过來,站在密室门口伸出一只握紧的手來,示意忽阑去接,然而就在忽阑伸出手时,她却倏然一把抓住了忽阑的手死命一拖,整个身子向后栽去。
忽阑的全副精神都放在右手上,随时准备着拿萧驰的身子去抵挡暗算,因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她得手,身子立刻失衡,跟着她向密室中倒去。
匆匆一瞥间,只见原本插在锁孔中的红色钥匙已经不见,忽阑已明白了她打的什么主意,她是想将自己与她一道困死在这密室中。
变故起于一瞬,忽阑只能放开了萧驰,右手在墙上奋力一按,终于挣脱了她的手,从即将闭合的暗门中死里逃生,然而他忙于自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门在眼前闭合,而无力将萧婧拖出來,眼角人影一闪,竟是那方才半死不活的萧驰。
也不知他是哪里來的力气,竟像一支离弦之箭,抢在暗门闭合前挤了进去。
暗门轰然闭合,震得这密室四壁的火苗都是一颤,方才萧婧用尽平生之力仍被忽阑挣脱,自己也重重撞在身后的箱子上,眼前登时一阵昏花。
待她重新看清时,只见萧驰就脸朝下伏在身侧,肩膀剧烈颤抖着,萧婧忙上前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方才那一扑已用尽了他积蓄起來的所有气力,萧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白中带了紫,在四壁火光的映照下,气色越发地黯淡下去。
萧婧急得眼泪簌簌落下,埋怨道:“你进來做什么。”
萧驰喘息了好一会子,才勉强道:“我……可不愿意……同他们……死在一处。”
他竭力将这话说的轻松些,嘴角也微微上翘,只是他这般强作欢容,却让萧婧心里更加哀恸,钥匙就握在她手中,这道门一旦关上,从里面是再也打不开的了,她本是存了和忽阑同归于尽的念头,谁知到头來,却是将萧驰和自己困死在了这里。
眼看着萧驰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她慌了手脚,连几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來。
萧驰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小,然而,他仍硬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