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罪,盯了好几日见她游刃有余,连惯常严格的教养嬷嬷都夸赞她聪慧,便略微放了心。

苏尔氏想着几个女孩子总要学规矩,便让格佛荷和雅莉琦都跟在一旁看,格佛荷到是个有志向的嬷嬷每每教什么她便也跟着学什么,又因为年纪太小累的自己浑身酸痛却从不喊苦。殊兰无事的时候也端详她几眼,她的眼睛里透着倔强和向往,年纪尚小就已经被富贵荣华迷了心智…..

四十二年的夏季如往常的每一年一样燥热,六月里的一天,穿着蓝布衣裳梳着大辫子的满洲贵女坐着骡车从忠顺门进了紫禁城,不知道多少娇俏的女子,因为这一去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殊兰过了初选留了牌子,过了几日又是复选,这一次就要见着宫里的主子贵人们,贵主们也要看看秀女们的品性样貌和才艺。

德妃,惠妃,宜妃,荣妃坐在上首看着下首的女子。

德妃看了几眼站在第三位上的姑娘,皇上特意让她看看这个姑娘的品性,似乎是想要赐给胤禛,她打听了之后觉得家世一般,又觉得皇上是一心想要将这家姑娘给胤禛,并不打算难为她。

在场的姑娘们琴棋书画绣技自选一样,殊兰选了绣技。

那几百年间她见了太多,也记下了太多,有时候翻起她脑海中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惊诧,怎的就记下了这么多,她前世虽然针线一般,但脑中却深谙针线的诀窍和要领,只扎实的练了半年时间,又加上她别致的技巧,见到的人都要赞叹一声。

皇家媳妇当以恭顺贤良为主,做针线更能体现。

等到众人的东西都捧上去的时候,宜妃拿着殊兰的帕子轻呼了一声:“这个真真是一张巧手,这么点时间绣了一束荷花不说,这荷花简直活了一般,好看。”

德妃也接了过去看:“这荷花是谁绣的?”

殊兰恭顺的福了福:“回娘娘的话,这是奴婢绣的。”

惠妃浅笑道:“看着似乎是个样貌不错的,抬起头来咱们看看。”

“是”

随着这一声是,殿内似乎开出了半池荷花,飘来了满殿花香,宜妃握着帕子一紧,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是啧啧赞叹:“枉咱们自诩还有几分姿色,跟这丫头比起来,竟是提都不能提了,这丫头不错,我看着跟咱们老十甚是相配,留牌子吧,两位姐姐觉得如何?”

她竟自专到如此地步,笑语嫣嫣之间留了牌子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拉给了十阿哥。

不蒸馒头争口气,德妃轻笑着起身下了台阶,亲自扶起了殊兰,亲切的携着她的手:“往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

殊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上头的娘娘们相争,却偏偏她成了这争抢的筹码。

惠妃和荣妃只觉得只要这姑娘不进宫就行,旁的都跟自己不想干,到是乐得看戏。

殊兰低垂着头,轻声道:“回娘娘的话,往日里不过在家里侍奉祖母,阿玛额娘,跟家里姊妹一起做做针线,或者管照年幼的弟兄。”

德妃似乎很满意,拉着她的手来回打量了几遍:“模样不错,性情也不错,本宫看着喜欢。”

她笑着点了点头,微微颔首:“留牌子。”

德妃很少这么强硬,也似乎没有听到宜妃前头说的话,惠妃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脸色不好宜妃,笑着接过了话头:“既然两位妹妹都说好,那便留牌子罢。”又捡起两外一方帕子笑着道:“这朵菊花也绣的好看。”

都是笑里藏刀,极其隐忍的人,宜妃不过一转眼就压下了怒火,又笑着说起了旁的秀女。

康熙在御花园中转悠,碰上了红着眼圈的宜妃,笑着扶起她:“起来吧,瞧着像是哭过的。”

宜妃向来在康熙跟前是个直来直往的样子,有些狡黠又有些娇憨,到了这样的年纪还得康熙宠爱,她一听康熙问便委委屈屈的道:“臣妾是想起了早上的事情,越想越难过,不过是想给十阿哥要个知冷知热的人,德妃姐姐就给臣妾脸子瞧,臣妾看着德妃姐姐也喜欢那个秀女,怕是自己给十阿哥讨不着了,又想着对十阿哥愧疚,又想着自己当众已经说了出口,争不过德妃姐姐丢了脸面,就觉得委屈。”

少女扮成熟和shú_nǚ扮可爱,只要自然真切,总有意向不到的效果,宜妃根本就不避讳说出自己的小心思,到让康熙笑出了声,一边同她走着一边问:“你们看上了那个秀女,先说给朕听听。”

宜妃听着康熙入巷,收起了委屈之色,又是满口称赞:“正白旗鄂尔泰佐领家的嫡长女,容貌一等一不说,难为是看上去极其柔顺乖巧的姑娘,那一手绣活真真是正经秀女都比不上的…..”

宜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康熙的眼神有了变化,她不知自己是哪里说的不好,却不敢在说,咬了咬嘴唇,微垂着头又露出委屈之色,却不敢看康熙的眼睛。

康熙扫视了她一眼,见着头上带着的红宝石簪子还是他去年赏赐的,眼神闪了闪:“那姑娘朕知道。”

只一句就让宜妃心神巨震,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是有意将这姑娘留在后宫,而德妃其实是知道的,当时才会那么强硬?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德妃会一反常态,原来原因竟是在这里!

她瞬时慌乱了起来,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丝毫,她收紧手里的帕子,试探的叫了一声:“皇上….”

康熙却反问:“怎的一心要留给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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