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珊瑚的手一使劲,珊瑚差点落下泪,脸上勉强露出个笑意,却比哭还难看。

“她一家是我的陪房,她老子娘看上你陪房家那个叫李书的,求到了我跟前,我想着毕竟是妹妹的人,好歹也要说一声。”

殊兰就起了身围着珊瑚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又坐下,淡淡的道:“这丫头不入我的眼。”

她这么直接额尔瑾脸上的笑意在也挂不住,冷脸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瞒姐姐说,昨儿我还跟李书的老子娘说了李书这孩子的事,李书的意思要找个老实本分,长相一般的,说他就是个奴才长的好看了他也配不住,他就只求个能活人过日子的好姑娘就行。”

“奴才的事情妹妹也做不了主?”额尔瑾讥讽的看了一眼殊兰。

“还有个词叫‘成人之美’,明知道他不会乐意还偏偏就不让他乐意,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再者‘家和万事兴’,我不给他个合心意的,偏偏找一个他不喜欢的,这不是害了他害了他全家吗?这样的事情妹妹实在做不出来。”

被人当面说着婚事,珊瑚又羞又惊又怕,早落下了泪。

殊兰笑着让吉文给珊瑚擦眼泪:“可是主子们的不该了,当着你的面说这样的事情,羞着了。”

额尔瑾眼里已经有了冷意:“妹妹可真是个好主子。”

殊兰笑的万物都黯然了起来:“妹妹只当姐姐是在夸我诱情:老婆,要你上瘾。”

有一种人她的气势和美貌总是能盖过一切,并不是衣裳首饰和妆容所能够比拟,这样的人面前,衣裳首饰都是陪衬,便只是粗布麻鞋她也是光芒万丈,让人仰视,只要她愿意,就可以让所有面对她的人觉得自卑。

额尔瑾端着茶碗的手颤了颤。

殊兰顺势起了身:“肚子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搅姐姐了。”

额尔瑾看着她出去,猛的拔下头上的如意镶宝大凤钗,狠狠的摔在地上,凤钗上点缀的宝石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跟前站的珊瑚吓的跪下要去捡,额尔瑾回身就给了她一巴掌:“上不得台面的贱货!”

珊瑚被这一巴掌吓的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李嬷嬷示意一旁的下丫头赶紧搀着她下去,一面又去安慰额尔瑾:“福晋身子要紧,实在不值当跟那些个小人生气。”

二格格进门的时候抬头看见红着半边脸的珊瑚,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进了里面,额尔瑾看见她脸色才缓和了很多,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这会来了?”

“听着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额娘,额娘可还好?”

女儿的几句话就让额尔瑾的心里暖和了起来,她抱了女儿在怀里,笑着用脸蹭了蹭女儿的脸颊:“额娘很好。”就是为了你也要很好。

二格格弯着嘴角直笑,依着额尔瑾:“听说二哥哥今儿身子又不大好,女儿想去前面看一看。”

弘昀只有七岁,虽然沉默,却很有长子的风范,平时对下头的弟弟和妹妹都很是照顾,偶尔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这几个,二格格年纪也不大,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哥哥亲切。

额尔瑾又想起了弘晖,恍惚了好一会,直到二格格晃了晃她的胳膊,她才回过了神,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去吧,衣裳穿厚点,额娘让人给备点了东西,让万儿跟着你一起去。”

二格格笑着应了一声起了身。

雨落在油纸伞上,又汇聚在一起滴落在地上,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连成了一片,连那树上最后的几片叶子都在这风雨中彻底凋零,若是悲观的人只觉得凄凉,乐观便觉得尚有几分韵味。

殊兰嘴角噙着笑意,慢慢的走着和几人说话。

吉文不解:“也不知道福晋那是什么意思?”

“她那是自取其辱。”难道以为跪在门口认个错真就是心里愧疚了?不给她几分颜色瞧瞧,真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还打着她陪房的主意,那个珊瑚还是留给胤禛好了。

胤禛府上的事情吴嬷嬷很少开口:“得罪了福晋怕是对主子不大好的。”

殊兰抿嘴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她从来就没怕得罪谁,只是有时候不屑于做一些事,她只道:“也不知明天的天气怎么样,想着让你们谁去给如玉添妆的。”

佟如玉去了佟姓,自己跟李卫姓了。

怜年脸上的神情不自然:“让奴婢去吧。”

殊兰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样就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跟玉儿一直也算亲厚,你不去就有些说不过去,去看看,有什么想说的也说说,该过去的就要尽快过去。”

“是。”

吉文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以前是她没遮拦总在怜年跟前乱说话,要不是她,怜年也未必会对李卫动心,她又想李卫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一个个都看上了他,她就见不得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不正经。

几个巡抚的大头终于是还上了,下面的人还有些难,胤禛准备请旨自己亲自下一趟江南,要是有一些实在是艰难,他就帮着想想办法,这么一味的逼迫也解决不了什么。

在乾清宫外遇上八阿哥几个都一边笑着和他说话,一边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四哥的身子最近看着好了不少。”

胤禛点了点头。

十四笑着道:“舅舅的那欠款也是四哥给垫上的,四哥可有心了,去见额娘,额娘在弟弟跟前说活了好些四哥好话,如今都不怎么待见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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