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低应了一声,年婉雯抿着嘴摸了摸自己肚子,她身子好,难道在生孩子上还能比不过那个风一吹就坏西林觉罗殊兰?!
八福晋日子里除过抄写佛经还是抄写佛经,甚至不知道外头发生了多大事情,要不是刘嬷嬷偶尔还勉强跟外头人说几句话,她大抵到现在也不知道八阿哥被削了贝勒爵位,正卧病在床。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怎样感觉,鬼使神差起了身出了院子,沿着那熟悉小径慢慢走着,才发现这每一处地方都曾留下她跟他欢声笑语,她眼睛有些酸涩,几乎留下泪,不知不觉就到了他院子外头,恰巧遇上了过来问诊太医。
何福儿点头哈腰跟那太医说话:“辛苦您了,咱们往常又有些交情,您好歹尽心看一看。”
从来只有太医奉承何福儿时候,什么时候八阿哥府落魄到了要讨好一个太医份上?
那太医勉强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过来,难道不知道八爷府上别人如今谁敢沾?也就冒死来一次,以后也不敢轻易来。”
八福晋想他总是一个明月一样镀了满身清辉人物,她甚至不敢想象,他落入泥土尘埃之中模样,她以为她心早就没有感觉了,却发现那里如今正疼发颤。
太医给八阿哥请了脉,开了药就匆匆走了,何福儿又忙着将他送出去,八阿哥咳嗽了几声起身想要端起一旁茶壶倒水,却发现自己跟前送到了一杯,那端茶手还在颤抖,他接到手里,自嘲笑了笑,又喘了几口气:“何福儿,后不后悔跟主子?”
“不后悔…”,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哽咽不成调子,他惊诧转头去看,就见着八福晋泪流满面站在他床头看他…..
曹氏跟殊兰关系一向好,打心眼里喜欢殊兰,但一时没留意说了大话,就不得不带上这个娇滴滴姑娘往德妃宫中走一回,她挑剔打量了几眼坐在角落里乌雅泰萝,都说她跟贤侧福晋有些像,她打量来打量去也没有看出来哪里像,也就屁股大有些好生养了一点,眼睛大了一点,脸蛋白了一点,嘴巴小了一点,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好看了。
乌雅泰罗安静坐在角落里,见曹氏看她细声细气叫了一声“婶娘”,乌雅泰萝跟满柱稍微有些瓜葛,虽是是同姓但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她阿玛又是庶子,又没有什么正经营生,靠着族里时不时接济过日子,她嫂子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动了心思,曹氏又是个爱说大话要面子,赶鸭子上架就被逼着带着她去见德妃,她揉了揉手里帕子,她自诩是有几分样貌,又有些手段,连相面都说她注定是个富贵命…
德妃在宫中日子过惬意,连带着对胤禛心也上了好几个档次,听说他被派到湖北去了,说了几句就说到了胤禛后院:“什么都好就是子嗣太少,能多几个就好了…”
才刚说完就听着外头人道,曹氏来了。
她未必有多喜欢曹氏,但没了曹氏满柱日子早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子了,德妃一贯对曹氏还是有几分尊敬,亲切叫了嫂子,看见她后头还带着个十五六岁姑娘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姑娘身子长好,就是在宽大衣裳都没有遮住她好生养身条,在看她白皙脸颊上红晕,清澈眼眸里惊慌,德妃脸上就多了笑意……
胤禛走了也有几日了,李氏几个每日里一大早就到殊兰院子请安,殊兰和气众人跟她关系面上看着到比以往好了不少,殊兰自来在衣裳脂粉上从不苛责她们,甚至自殊兰管家这些上头只有比以前好,尤其是殊兰得了皇上看重,内务府人送东西都比别人家能好上几分。
人人都穿着内务府新到妆花缎子做新衣裳,独独宋氏穿了一件半旧不新衣裳,她长年累月礼佛,比别人都显得年老,安静坐着时候很容易被人忽视,殊兰笑着听完耿氏说话,转头看向宋氏:“妹妹怎么没有穿新衣裳?”
宋氏似乎没有料到殊兰问她,局促一笑:“旧年衣裳穿着贴身,一时就忘了换了,贤侧福晋要是不喜欢,奴婢一会回去就换成新鲜衣裳。”
殊兰有些捉摸不透宋氏,抿嘴笑了笑:“那便好…”便转而说起了旁事情,宋氏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大抵没料到殊兰只问了一句就这样过去了,抿了抿嘴又低下了头。
殊兰笑着想,宋氏为什么会意外?她难道以为她为了贤惠在看见她穿衣裳是旧衣裳时候就会做些什么?就一定要帮着她打抱不平查出那些在背后苛待她人?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胤禛走后没几日,皇上就在次册封二阿哥为太子,择日行册封大典,家里一时又该备上庆贺礼物,这个旧年间并没有例子,到是费事让殊兰跟着好几位管事商量了好些时候才敲定了下来。太后身子也不大好,康熙又召殊兰进宫,还言明让殊兰带着纳穆。
老人家是有些想纳穆了,殊兰先去了德妃宫里,竟见着康熙就在德妃宫中等着,纳穆口齿清晰声音清脆蹦豆子似叫了出来:“皇玛法!”
殊兰难免酸酸想,明明是她儿子到现在就还管着她叫凉,对着别人一个比一个叫得清楚。
康熙笑着弯腰抱起他,在怀里掂了掂:“重了!有没有想皇玛法?”
马屁精纳穆在康熙脸上响亮亲了一口,脆生生回答:“想!”
老爷子笑眉眼都看不见了,像个寻常人家长者,竟跟纳穆说悄悄话:“皇玛法给纳穆留了点心…”
殊兰和德妃对视,都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