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早上醒来还有些迷糊,隐隐约约的听到屋子外面侍立的几个丫头在说话:“了不得了…裕亲王薨逝了…”

殊兰这才清醒了过来,可不是,先是五月的时候索额图为天下第一罪人,接下来便是裕亲王薨逝,康熙皇帝悲痛不已,此后生了一场大病网游之天下无双。

她叫了一声怜年,丫头们知道她醒了忙都进来,打起帘子侍候她穿衣洗漱,又抹了面膏,梳了头发,将新作的衣裳捧出来让她选。

未冉在一旁道:“好主子,今儿去舅老爷家,主子就带上奴婢吧。”她生性好动,听的赫舍哩要带着殊兰去外祖家走亲戚,就心动不已。

她虽然有些没大没小的嫌疑,却很对殊兰的胃口,她宁愿丫头们有什么都当面说明白,也不想见着有人背后弄鬼,这样的事情是要鼓励的。

她抿嘴笑道:“你来,若今儿给我将这发簪插的好,我便带你去。”

未冉立时就欣喜起来:“主子可不许耍赖。”

殊兰笑指着怜年:“让你怜年姐姐做证,若我耍赖,你就告到夫人跟前去。”

若真告到夫人跟前了,吃亏的还是未冉,难得的是殊兰的态度,屋子里的气氛立时松快了起来,几个大丫头更是若有所思。

说的再好也没有做出来的更有说服力,她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她的人只要做的好,她都愿意宠着优待着。

殊兰的外公只做到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只有一子一女,舅舅三十有八,却是从三品的河南按察使,大了她母亲十岁,她外祖母去世的早,这个哥哥是又当哥哥又当妈,生怕家里的姨娘欺负了年幼的妹妹,赫舍哩启蒙之师就是她舅舅,便是知晓女子之事,也阴差阳错的是她舅舅告诉的,兄妹两感情之深厚,不是外人所能体会。

娶的是户部尚书马尔汉堂侄女兆佳氏,生有两子一女,长女年二十有一,嫁给了多罗豫通郡王多铎次妃所生的董额为福晋。

今年三月的时候多罗信郡王鄂扎薨,查鄂扎系承袭的是伊祖多罗豫通郡王多铎封爵,康熙下令将爵位还了回来,董额成了郡王,她表姐也成了正经的郡王妃,虽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但其中的波折可想而知。

赫舍哩跟这个侄女年纪相差不大,关系及好,几乎是被兆佳氏当闺女一般养大的,也是将长嫂当母亲一般敬爱。

马车上赫舍哩左右打量着殊兰笑着道:“你外祖父和舅舅舅母都是极其和蔼的人,只你舅舅在任上一时也见不上面,你舅母在家中侍奉你外祖。你不必紧张,当怎么做便怎么做,他们疼你都还来不及,不会说什么的。”

殊兰依着赫舍哩坐在马车上,一面透着晃动的帘子向外看一面道:“外祖和舅母抬爱,女儿也不能轻狂了,礼数上自然不会差了去,也必教旁人都挑不出错来,额娘只管放心。”

赫舍哩见她一直向外看,揽着她道:“可是想出去走走?”不待殊兰回答她便道:“你上一次还说要额娘指点你经济一道,等一有时间额娘带你去咱们京城各处的铺子去看看,你在留个心,看上了那个铺子只管跟额娘说,额娘给你留着做嫁妆。”

殊兰又好笑又无奈,拉着赫舍哩的衣袖撒娇道:“额娘怎的总说嫁妆嫁妆的,可是嫌弃女儿碍眼了,要赶女儿走了?”

赫舍哩怔了半响,又去擦眼泪:“可怜我的儿,才刚刚跟额娘见面明年又要选秀,这不是要额娘的命么…..”

殊兰也不过随口一说,也没想挑起了赫舍哩的伤心,她看着赫舍哩的样子只觉得又窝心又无语,笑又不敢笑,只得继续撒娇:“莫不如额娘想个法子,给女儿将这选秀避过去?”

天地良心,她不过随口一说,但赫舍哩当真了,也不哭了,脸上露出的神情大约也只是在管理财务时才会有的郑重和精细:“是这个理,额娘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女儿贴心聪明….”

殊兰娴静惯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见惯了人情冷暖,对什么都有一份淡定和从容,独独对上她额娘的时候,怎么也保持不住那份淡定和从容……

她舅舅虽然是地方实权大官,家里的宅子却看起来朴素低调,并且稍微显得窄小了些,三井胡同也窄,只过的去一辆马车,马车从侧门进去,在二门处下来换了轿子,一直进了内院,期间也有路过的仆妇丫头,一遇上便避到一旁,行动之间及有章法,处处透着大家之气,还没见到舅母,她心里已经多了几分赞叹。

刚一下轿,就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可把姑奶奶和大格格盼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个三十多岁干练的嬷嬷,带着一脸的笑意却并不显得卑微,穿着打扮也伤档次,赫舍哩笑着叫了一声:“方嬷嬷校园全能高手。”受了方嬷嬷的礼。

殊兰跟着行礼,方嬷嬷侧过身子道:“可折煞奴婢了。”一面引着众人往里走一面道:“夫人特特让奴婢等在这等,说是姑奶奶一来就给她回话,这一会有几家夫人带着小姐正在夫人屋子里坐着说话呢。”又打量了几眼殊兰不住赞道:“这么久没见大格格,不想大格格竟出落的这么俊俏,奴婢看的都舍不得移开眼!”

她是兆佳氏的心腹,殊兰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楚,她仔细看着见这姑娘貌美不说,行动间处处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礼仪上更是没有丝毫的错处,神态恬静,虽有些娇弱之态,却并无下人的造作之资,她不免在心里暗暗的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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