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买办们都熟,这手上沾的好处还少吗?顶不老实的就是她,请奶奶明鉴!”

柳家的听了这句,脸上就变色起来,转向常家媳妇道:“天地良心。我家哥哥几时手上沾过好处了,是我拿着什么在你们跟前炫耀过,还是我亲口同你们说了什么不成?你说这样的瞎话,也不怕老天爷打雷轰你!”又转向王熙凤道:“二奶奶,你可不能听着她胡说。她是自己不干净,也要拖旁人下水!我哥哥虽在门上当差,可没拿着府里一点子东西。奶奶要是不信,只管把我拿来问话。”

王熙凤眉间一皱,道:“老太太房前,也是你们叫嚷辩理的?”说了,就把柳家的看了几眼,若是同往事串联起来,那常家媳妇说的兴许不假。想这柳家的当日曾牵扯进一桩窃盗茯苓霜的官司里去,起因原是王夫人房里的彩霞偷了茯苓霜与环儿,恰巧正有广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茯苓霜,馀外给了门上人一篓作门礼,这柳家的哥哥在门上,也分得了些,送与了柳家的,叫人举发了。虽是那些茯苓霜不算是偷的,到底也不算正经来路。‘苍蝇不抱没缝儿的鸡蛋’那些买办常来常往的,便是送些东西与他们门上也没什么意外,到底有些影儿人才说他。

王熙凤这里还没说话,里头贾母已然听得分明,立时发怒,向着身边的小丫鬟道:“好一个铁嘴钢牙的刁奴!自己有差不说反省,倒先把人扯下水!莫非别人脏了,她就能干净了?这回子是从中取利,日后胆子壮了,岂不是要串通外人来谋害主家了!你去同你们二奶奶说!问问那个婆子是哪个人举荐提拔的!如何这样的人就往里推荐!”小丫鬟看得贾母一改平日慈眉善目的模样,也是害怕,更不敢停留,转身就道了门外,来在王熙凤跟前,战战兢兢就把贾母的话同王熙凤说了。

贾母在里头的说话,王熙凤也听得分明,正是正中下怀,心下暗喜,看着贾母跟前的小丫鬟来传话,王熙凤依旧立起身听了,口中称是,又复坐下,向着常家媳妇道:“你可听见了?老太太那样一个慈善人都怒了,可见你是何等一个刁钻的。我便是想容情与你,也不能了。你若是还念着老太太,太太素日抬举你的恩情,倒是把实情都说了,也算你还有良心。若是你依旧铁嘴钢牙,我也只好对不住你了。”

常家媳妇听得这样,只是哭道:“奶奶,原是我糊涂,我私心里只以为我们一年里辛辛苦苦的,那些东西,横竖老太太,太太们吃不了,白放着也不新鲜,扔了可惜。也不好算作贼偷的。如今我明白了,原是我想错了。求老太太,奶奶放过我这回,别撵我出去。我一家子老小都在这里。”

王熙凤就道:“你早些这样老实,不是什么事儿都没了?如今才来认错,叫我怎么放你过去。”说了,低头沉吟了一会,“罢了,方才老太太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只告诉我,哪个举荐你到厨房里当差的?”常家媳妇哪里敢说的林之孝家的安排的,便是不看着林之孝家的脸面,也要看着王夫人的为人,也不能由她开这个口。

一旁柳家的因怀恨着常家媳妇攀扯她,看着贾母问哪个把常家媳妇安排在厨房里的,忙道:“回二奶奶的话,是太太的陪房林之孝家的把常家姐姐安排在厨房的。”王熙凤虽一早知道,可没人讲说,也不好就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听着这句,就道:“你们且在这里候着,等我回过老太太再说。”说了,抽身进了贾母房中,将此事照前言回了贾母一遍,又故意道:“想来林姐姐也不知道常家的是这样的人,这才把她放在了厨房里,如今也不好就怪她的。”

贾母就道:“你懂什么!她们那些管家娘子,底下奉承的人多了,她凭什么不荐旁人只荐她?这期间还能没些讲究?她能把东西往家里搬,自然能往别处送!如今且不说这个,只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叫她好好看看,她都荐了些什么人来!日后也好警惕!”

王熙凤要的就是这句,林之孝家的同周瑞家的,都是王夫人的陪房,虽周瑞家的更得势些,这林之孝家的也颇受倚重,这正是王夫人的两条臂膀。这回天可怜见,把林之孝家的把柄送在了眼前,她故意把人带在了贾母处,就贾母这里把话都套了出来,叫贾母亲耳听着。这样鬼祟的事,贾母亲耳听着,自会对林之孝家生出不满来。以王夫人外宽内严,凉薄无情的性子,只消贾母这里不喜林之孝家的,她自然就不抬举,林之孝家的这一条臂膀就算是王夫人自己废的。王熙凤虽打的这个算盘,听着贾母这样讲,还故意做个迟疑的样子来,只说:“可是这林之孝家的,是太太的陪房。太太如今病着,要是知道了林之孝家的也牵扯在内,怕是不大好。”

贾母虽的确是积年精明的老人,只可惜不知道王熙凤同王夫人名头上是亲姑侄,王熙凤却是深恨王夫人的,连番做作不过是演戏罢了,依着人之常情只当她是放不下姑侄之情,就道:“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可这回也不要顾着你太太的脸面了。你教训林之孝家的,也是为着她好,免得林之孝家的再做出什么事来,才真正连累了你太太去!”

王熙凤这才答应,转身出来,就命顺儿去往王夫人处,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又吩咐说:“太太自从上回伤了脑络,一直头晕,你小心些,不要惊动了她。”这话却是故意说给贾母听的,也为着同方才顾忌王夫人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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