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容无声的笑了笑,淳妈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拍拍手,道:“夫人留给姑娘的东西,姑娘还是也带着走的好,比起大舅老爷给的东西,夫人留下的可是大头。”
书容道:“那是自然,我额娘留给我的,我当然得带走,留在这儿我哪里放心。”
淳妈妈便咯咯笑了,说是得这样,又想起书容只带三两人过去不太妥当,便劝书容多带两个,四五个人过去是最好的,书容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话里头说多带人过去便多给那头添麻烦,实则是因为无人可选,须知这随行的丫头可不是谁都能担当的,书容瞧遍了府里头的下人,觉得还就绿苔能担当担当,其他人嘛,哎......丫头到用时方恨少!
听书容说起要带绿苔走,淳妈妈便深深的愁了一把,书容瞅着淳妈妈那几行川字眉,问她愁个什么,淳妈妈道:“奴婢真不知道姑娘是如何想的,这绿苔是四奶奶身边的人,她会随姑娘走?”
书容低头又抿一口茶,“她为什么不随我走?额娘又不是对她多好?你瞅我对丁香多好!”书容刚说完里头屋里收拾的丁香便搬着褥子出来准备往院子里去晒晒,听到书容这话立时咯咯笑了,说:“那是那是,姑娘确实对奴婢挺好,奴婢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然后又抱着褥子蹭到书容跟前来,笑说:“姑娘不要忘了昨日说的哟!”
书容抬手推了推她,“抱着褥子你还蹭过来,你也不嫌腰疼,赶紧抱出去!”淳妈妈也嫌弃道:“这褥子两月没晒了,惹了些尘埃,别抱在这里叫姑娘吸了不干净的气息!”丁香便哦哦两声赶紧的往院子里晒褥子去了。
淳妈妈待丁香走了又纠结道:“即便她愿意随姑娘走,四奶奶又如何愿意放她?”
嚯嚯,这还真是个问题。书容于是又撑着脑袋望着头上的房梁发了会子愣,然后道:“她若不放,我就请阿玛开口替我要人呗,难得她敢不听阿玛的话?”
淳妈妈便瞅着书容咯咯笑了,书容也望着她笑了笑,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淳妈妈便提醒书容该过上房那头去与新人一起用早饭了,书容便起身往上房去。
书容见到乌苏氏时才明白为什么二哥会那么上心了,果真是个清秀的佳人,既有北方女子的高挑大气,又不失南方姑娘的温婉水灵,当真是百里挑一,也难怪二哥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书容笑着过去给二哥二嫂行礼,崇礼笑了笑,与乌苏氏道:“这是三妹。”
乌苏氏笑着点点头,又柔声柔气的与书容道:“在娘家时就听我阿玛提起过三妹,听说了三妹的一些事情,心里就一直想着若能见着三妹一面就好了,不想如今我们竟然成了姑嫂。”
书容笑着捧起乌苏氏的双手,调皮的望望崇礼,又望着乌苏氏笑道:“这便是缘分,二嫂子与我二哥有缘,与我也是有缘的,日后二嫂子多去我院子坐坐啊!”
乌苏氏笑着点头,旁边饭桌上坐着的廉正见两姑嫂一见如故的模样儿笑得甚是开心,叶赫氏淡淡的笑了笑后叫大伙儿都入座,准备用早饭了,书容便拉着乌苏氏的手坐了,崇礼坐在乌苏氏另一旁。
席间又是一番言笑晏晏,乌苏氏起先不怎么说话,大抵是因老夫子自小便教她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是以她虽是满人,却有汉人姑娘家的娴静,不过当乌苏氏察觉到这家里头并没有多么顾忌食不言的时候便也开始时不时的插几句话,每每都是言简意赅,书容觉得这个嫂子不仅人长得不错,心智应也是不错。
吃到差不多时,廉正笑着与书容道:“你大舅已经派了个管事过来,估摸着到宝庆也就十几二十天的样子,你要做好准备跟着去保定。”
书容才与淳妈妈探讨了这个问题,不想阿玛这里这么快又提起,点点头说知道了,又想着既然阿玛提起了,便乘机把绿苔要过来吧,忽又想起去保定还有段时间,这么早就说了自己要绿苔的事,难保接下来的这段日子继母不在后头搞点什么小动作,遂又止了话。廉正也想到了随从人员上头,说叫书容自己挑人就是,想挑谁就挑谁,书容笑着应了。
叶赫氏这时放下筷子笑着与书容道:“这段日子忙着你二哥与二嫂子的婚事,你也甚是辛苦,你去保定的事情,就由额娘来给你操办吧!”叶赫氏说完便去瞟廉正,廉正早料到婚事一办完叶赫氏便会提起重掌家权的事情,遂只低了头吃饭不说话。
书容自然也知道叶赫氏的心思,笑着说:“我哪里有多辛苦,说起辛苦,额娘才是呢,我好歹中途还休息了几阵子,额娘可是从头忙到尾,一下都没有停过,照我看,额娘近段时间得好好休息休息,将养将养才是。”
廉正这时抬了头与叶赫氏道:“书容说的不错,这些日子你帮着书容料理家事着实辛苦,便是好好歇歇,想去外头走走也成,散散心,吸些新鲜的气息。”廉正说完又与乌苏氏道:“婉仪啊,你如今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你大哥在京城,婚事还没办,这个家便得你来操操心了!”
乌苏氏听后稍有受宠若惊之神色,望望崇礼,崇礼笑着冲她点点头,她便是笑着应了廉正的话,道:“阿玛如何安排,婉仪就如何做,只不过婉仪没有多少掌家的经验,怕是及不上额娘与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