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和藤晏虽然被杜锦笙的介绍弄糊涂了,不过叶慎荣豪门出生,到底也是真金白银。混血儿的基因让他的面貌融合了东方的古典气质和西方的深刻五官,稍一打理,配上此刻鼻梁上的一副黑色细边眼镜,真真正正是个斯斯文文,带一点邪气的美男子,看不出已有三十多岁,内涵修养亦无可挑剔。
男人们皆用赞慕的目光相看,在场唯一的女性杜萧萧是看得两眼发直,就差没马上掏出本子要签名了。
除了韩涛和藤晏以外,其他人之前都没注意过跟着藤晏的男人,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正眼瞧过,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fēng_liú倜傥的“叶玄”刚才其实一直在他们眼皮底下。
后来话题就一直围绕着“叶玄”,叶慎荣对于这种场面表现得十分从容,称职地扮演好了杜锦笙给他虚构的身份,谈吐举止无懈可击,杜萧萧当真在散席时问他要了签名。
杜锦笙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叶慎荣:“你的字写得很气派,看不出来。”
后面的话意都隐藏在了那双弯钩一样的眼睛里。
藤晏有心却没胆在杜锦笙坐镇下,揭穿叶慎荣。杜锦笙似乎很乐意充当“护驾”的身份,还请叶慎荣吃了晚饭,并且要送他回家。
叶慎荣趁上厕所时把身上的西装换下,和眼镜一起还给杜锦笙:“今天谢谢杜董款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地方尽管差遣。不过,我不能接受您公事以外的好意。再见。”
在车边与杜锦笙道别,叶慎荣穿过马路而去。
杜锦笙靠着车门,在一片霓虹中看男人打回原形的萧瑟背影,点了根烟,慢慢弯起颇显薄情的嘴角。
这天没有回横店,第二天叶慎荣却被呼回公司报到。
上了五十八楼,云澈的办公室外,两个女同事在走廊上阴郁着脸嘀咕。
“云导今天被什么事弄坏了心情啊,平常就够难伺候,一看到他阴沉着脸,我连说话的勇气都没了。”
“早上一来公司就那样了。唉,只能自认倒霉吧,偏偏今天还轮到我值班,不知道要挨骂多少次呢。”
“挨骂总比被这么个大美人瞪眼好啊。我宁愿他像平常一样一训就训上三个小时,也不要看他板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吓死人了。”
“所以大家都说嘛,云导话多的时候是王母娘娘,惜字如金的时候就是阎罗王!”
叶慎荣在门口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敲门。云澈的长话连篇他见识过,不知道阎罗王状是什么样?
“谁?”
从语气来听,确实和往常不一样。
“叶慎荣。”
“进。”
……还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
这是他第二次进云澈的办公室,里面光线有点暗,因为是阴天的关系,靠着云澈背后正面墙的落地玻璃透进来的自然光十分有限地照亮宽敞的室内。
云澈背对光源,脸上一片黑影,看不清表情,不过身周的气场已经让人噤若寒蝉了。
叶慎荣站了半个多小时,一室安静,他也有些按耐不住:“云导,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等。”
“……”
云澈被唐僧上身了?
“下周一,你去保安部门报到。”
又过了半个小时,云澈总算说话了,而且不是一个字。叶慎荣站久了两腿酸软,强打起精神来,一头雾水地问:“……保安部门?”
“对。”
又只有一个字。叶慎荣干站了一会,云澈才又道:“出去吧。”
叶慎荣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站在原地不动:“请问,为什么把我调到保安部门?”
云澈终于关上笔记本电脑,抬头看过来,但是在逆光下,叶慎荣看不清他的眼睛。
“保安部门的录像保管室缺个人,那是一个人呆一个房间的工作,很闲,而且不会跟人有接触。我觉得你适合呆在那。”
叶慎荣静了一会,笑了:“云导这个调度,是把我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云澈的表情虽看不清楚,讥嘲声却很清晰地传入叶慎荣耳中,“你真把自己当是我养的一条狗?我身边狗太多了,养不起你。”
这种傲慢又任性,冷冷地讥笑别人的语气,跟云觞也有点像。可是,云澈这种人,应该不屑于去模仿别人……
叶慎荣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问:“我做错了什么事?”
云澈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本性,没有错。犯错的人是我,把一头狼当成是温顺听话的绵羊,要是你真的东山再起,我怕日后反被你咬。你咬过的人恐怕不少,里面一定有从高位被拽下去,摔得很惨的,我不想有那种下场。”
这次话说了很多,尽管没有明讲,不过叶慎荣也是个聪明人,一分析就明白云澈要贬黜他的缘由了。
“你是不是,昨天看见我和杜董在一起?”
“你穿得很体面。”云澈冷笑,“就和以前一样。”
叶慎荣沉默着,面容平静得可怕。
云澈反而希望听到只言片语的辩解,等了半天没有,感到很失望:“我不知道你手里还留下多少底牌,起初我真的没想那么多。顾念我们是校友,觉得你现在落魄了,很需要人帮助,就想扶你一把。哼,也许我是一厢情愿。叶老板,觉得这里呆不习惯,你可以辞职。”
叶慎荣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疲惫。演戏的时候尽管疲惫,但还有一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