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双重天劫有多恐怖他早已领教过了,如今恐怕不仅是三四重的天劫融合在一起那么简单了吧,这一次,估计真会把他劈的连渣都不剩。
他侧过头,视线飘向远方正在奔过来的某人,虽然看的还很模糊,却仅用一眼便认得出那是自己的爱人。
李初云快似离弦之箭,扑到在他身上,双眸静静的注视着他,眼里的情意多的好似快要溢出来似的,林熙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最终没能笑出来,这次恐怕真要一起死了……
突然,一幅画卷从旁边飞起瞬间扩大数倍,挡在了二人上方,画上只有一红一白两名男子,红衣男子抚琴,白衣男子舞剑,正是无忧与青琼那副用九霄残像图的碎片与二人精血绘成的画卷。
画卷一直是在无忧那里的,林熙看过去,无忧果然就站在一旁,双手掐诀,苍白的脸上显尽疲态,依旧是那身破旧的青色道袍,依旧是那张已显老态的脸庞,却莫名的出现一股比这天劫更为凌厉的气势。
画卷随风飘荡,血光涌动,天劫降下,尽数被吸入其中,不曾引起一丝波澜。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除了远处近乎哀嚎着飞来的青琼,那种绝望,也在这瞬间蔓延开来。
天劫一瞬间降下九道,每一道内含的力量均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不,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抗不住任何一道。
最后一道天劫吸完,画卷骤然碎成无数纸屑飘然飞下。青琼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无忧,却只抱住一身衣物。
没有哪样灵宝的秘技是给人白用的,只有付出相当的代价方可。
无忧,或许是死了……
这是林熙最后的想法,之后便是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
承心丹的药力到了,该睡了,师兄,十年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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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沉睡直到十年后苏醒,却不想一闭眼睛就被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间病房内,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病服年龄大约二十五六的女人。
这女子长的眉清目秀,怀里抱着一个皮肤皱巴巴看样子就是刚刚出生的的婴儿。
林熙微微一愣,这是又穿回来了?
女人轻轻摇着手臂,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眼里全是初为人母的欣喜和慈爱。
“这是母亲。”心里有个声音说道。
这时,又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深蓝色的保温饭盒。
“这是父亲。”那个声音接着说道。
母亲?父亲?难不成那个婴儿就是自己?
林熙仔细的看着那对男女的长相,与穿越前的自己竟真有七八分的相像。
男人放好饭盒,指尖轻戳了戳婴儿的脸蛋,笑着问道:“小熙今天乖不乖啊。”
女人笑的异常开心,骄傲道:“我们儿子当然乖了。”
“瞧你乐的,来,给我抱会,你先喝汤。”男人接过孩子,女人开始喝汤。
……
林熙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恨不得将这瞬间永远的刻在脑子里,好弥补这几十年对于父母的空白。
他的父母曾经很爱他,很疼他。
画面一转,这次是在车上。
男人开着车,女人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上,婴儿脸庞比之前白嫩了许多。
两人正开心的聊着什么,迎面突然冲过来一辆大货车,危机之刻,女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孩子。
男人和女人都死了,唯一活着的孩子被送进了孤儿院……
往昔的画面一幅接着一幅从眼前飞过,林熙看着自己一点点成长,似是怀念,似是祭奠。
听说将死之人会在断气的前一刻会重头看一遍自己生平的所作所为,死后再由阎王lùn_gōng过赏罚。
林熙轻笑着摇了摇头,笑里满是无奈,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那所谓的阎王才想起来会不会太晚了,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是与我死在一起,还是独自坐在某处傻等?
以那人的火爆脾气,好像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最后一幕是自己独自站在夜幕中被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杀手一枪爆头,接着便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心中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是死,而是彻底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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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你已经睡了一百年了,再不醒以后别想爬上我的床。”
“林熙,你再不醒我便杀了你,然后自尽。”
“林熙,别睡了,算我……求你……”
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冷傲中带着低沉,很好听,很熟悉,却又比记忆中多出了些成熟,听的人心里泛酸。
李初云一身傲骨又何时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而且一百年?不该是十年吗?
林熙努力的眨了眨眼,却仍旧是一片黑暗,或许是太过努力,他感到自己的指尖动了动。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那只正在摩挲着自己脸庞的手微微一顿,转而扣到自己的脉门,一丝魔气从那只手中发出,带动着自己体内微微散乱的气顺着经脉游走起来。
运行一个周天之后林熙总算感觉有些体力,缓缓的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青年男子的脸,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只是这张脸不知何时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变得更为冷漠淡然,恍若一朵盛开在冰雪间的白莲。
林熙看着,竟有些痴了。
“看什么,醒了就起来。”李初云脸上依旧淡淡的,仿佛惊不起一丝波澜,直到林熙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