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男人看着她尽量挤出了一个笑容,用很蹩脚的他自以为是的普通话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说什么?”小红莲惊惶不定瞪大了眼睛。她听不太清男人说的是什么,但明白男人暂时没有要向她施暴用强的意思。
“你、把我当、哥哥、好不好?”男人用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很缓慢的说。小红莲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把你、像妹妹一样、痛爱,不会、不会鲁莽的。”男人边说着边伸过手来,小红莲见他的手碰到自己了,不由又惊叫。
“别怕,别怕。”男人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要怕,我只是、抱住你,其他、不会乱动了。”
这一句,小红莲倒是基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见他真的只是抱着自己,没有进步一步的举动了才安静下来。
“睡,睡。”男人拍了拍她的背,“你一定、担惊受怕、好几天了。”
“你不会等我睡着了再动手?”小红莲狐疑地问。
“不会,不会。”男人又拍拍她,“放心,你还小,我会等你、长大一点的。”
小红莲将信将疑。开始她还提防着——毕竟一个男人抱着自己也是很不习惯的。可很快困得不行了,不觉间沉沉睡去。
清晨,她被林间小鸟的清脆叫声唤醒,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处。突然,她一惊:被绑的腿怎么自由的松开了?再一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原封不动的。而昨晚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看样子,他还真的只是抱着自己,没有再乱动了。
这一天,她都被关在房里。只吃了两顿饭:一顿土豆煮稀饭,一顿煮红薯。深山没电,晚上都睡得早。那男人又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仍然抱着她静静地睡着了。
见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小红莲不由奇怪了:难道他真的会把我当妹妹般,老老实实地等我长大?
虽然他每晚都解开绑着她的手脚,经常睡着了也会放开她转过去背着她睡,但小红莲从没想过趁机逃跑。
她怕黑、怕这陌生的未知山林。再说,就是逃出去也要为生活奔波。不如在这里先呆两三年,等长大点再说。那时进厂做事,苦点累点也受得了了?
这天上午,独眼婆母进房来领她出去,说是去见大嫂。小红莲不觉奇怪:自己来了几天,怎么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大嫂?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被关在房里?
正想着,独眼婆母果然把她领进大厅对面的房间。一进门,她就感到这房里味道不太好。可怎么不好也说不清,好像有点腥又有点臭还有一点臊等等杂味。
抬头就见床上半坐半靠着一个很憔悴的、几乎瘦成皮包骨的女子,床边有一只婴儿用的老式木桶,木桶中正安睡着一个大约两三个月的小婴儿。这大概就是这几天日夜经常听到哭声的婴儿了。
婆母先开口,似乎在为她们彼此介绍。小红莲看着这消瘦憔悴得不成样的女子,心里无由其涌起一股怜悯与悲哀。
“请问,你是姓郭吗?”在小红莲注视女子时,那消瘦憔悴的女子也在打量她。
小红莲闻言一惊。因为那憔瘦女子说的是她的家乡话啊。她不由一阵激动:“是啊。你认识我?”
“嗯。”憔瘦女子表情很奇怪,“你爸爸是郭庆华吗?”
“对啊。”小红莲连忙点头,不由几步走到她床前,“你认识我爸爸?你也是清水人吗?”
憔瘦女子摇摇头:“我不是清水人,但我妈是。而且我妈和你爸爸还是老同学。”
“哦。”小红莲不禁坐到女子身边握住她一只苍白的手,这就是传说中的他乡遇故知啊!“你也是被人贩子拐来卖到这里的?”
“对。”憔瘦女子突然泪如雨下,“是我自己不好,因为我妈打了我,我就离家出走,所以才……我是自作自受,活该啊!”
小红莲不觉内心一疼,和她抱头痛哭。那独眼婆母看她们叽里呱啦说着家乡话,半句都不懂,便关上门去院中做事去了。
好半饷之后,憔瘦女子问小红莲是怎么被拐的。小红莲如实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爸爸去年就过世了?”憔瘦女子愣住了。
“嗯。”小红莲伤痛地点点头。憔瘦女子失神了很久:“他也是我爸爸,但我却无法悲伤。”
“什么?你——”小红莲惊愕住了。
憔瘦女子点点头:“我叫吴冰冰。我妈和你爸不仅是同学,还是初恋情人。我妈是被迫嫁给我爸的,估计她心里只有你爸。而你爸结婚又晚,所以他们后来还有来往,因此才有了我。你也不用怨你爸,我比你大两岁半,是你爸跟你妈结婚前的产物。”
小红莲没有怨,只是觉得太意外了。何况她也知道爸爸当年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到三十出头“文化大革命”将结束,才娶了拖个两三岁女儿的女人——即她妈妈。而且,爸爸那个女同学,她也认识,因为她有几次送钱送物给他们家。
“所以,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吴冰冰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会反而理解了母亲和初恋情人的关系,“以后,你就叫我姐姐。”
“好的,姐姐。”小红莲的泪水不禁脱眶而出。
她仔细审视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姐姐,那依稀有点熟的眉目,使她突然想起自己去年夏天看她在自家院门外站着的情景,那时的她多么青春靓丽啊。
“可是,可是你怎么憔悴消瘦成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