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开,屋中的暖热气息扑面而来,而外面分明还是数九雪天冷的不行,这冷热一遇上寒风一刮,就全都消散掉了,他沉沉的在门边站着,鼻端都是拂过的清淡药香,天儿阴沉沉的没有阳光,但是这光线也足以看清屋中情形了,屋里比他出来时还要凌乱。
幽深的眸光一扫,哪里都不见人,夏侯懿微微拧了眉,最后眸光落地那衣橱前的一堆凌乱绸缎衣裙被褥上,他往前走了一步,堪堪站在门边,一下子听见那衣橱里的清浅呼吸了,忽的便是一笑。
“还不自己出来?”
没想到她竟躲在衣橱里,做什么,拿自己当那绫罗绸缎么?
房门被踹开的同时,窦雅采在衣橱里便是一抖,后来听见他说的话,还有那轻声一笑,就知道自己到底是躲不过去了,心里头燥热的不行,在衣橱里急的额头上全是热汗,双手死死的拉着橱门,生怕他过来打开来,这会儿只能抱定一个信念,她就是打死都不出去了傲天狂尊!
等了半晌,见她还是不出来,夏侯懿便没了耐心,也不想放任她在衣橱中继续胡思乱想了,最重要的是他这会儿气的很,当即微眯了寒眸,抬步便往里走,他要去打开衣橱的门,把她拎出来!
他走的极慢,可是这一步一步的声音都好似踩在了窦雅采的心上,窝在衣橱里的人儿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就在她感觉到夏侯懿已经站在衣橱门前的时候,额头上的热汗一下子就滴了下来,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屋外忽而有突兀的声音响起。
“王爷!王爷!”
夏侯懿已经站在衣橱边上了,正准备将衣橱门打开的,听见外头的声音不由得拧了眉头,微微侧头看去,寒眸有了一丝沉意。
外头的人竟是本该在瑞王府里的来福。
他紧抿薄唇,到底还是走到了门边,负手问道:“何事?”门大散就雪。
来福从瑞王府赶来,已是一头热汗了,他这会儿站在雪里,也只是觉得热得很,也来不及管这里是个什么状况了,见夏侯懿问,便直接急声道:“王爷,皇上和太子爷都派人去了府里,请王爷进宫去一趟!”
夏侯懿问也不问,直接冷声道:“不去。”
年节下,上官桀和上官泰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让他去……
他这边的事还未了,这一进宫,必得又是好几个时辰不能出来,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呢?
再说了,昨夜宫宴散了之后,那上官泰便派了小安子在宁寿宫就把他诓了去,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商量,结果根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上官泰不过是拉着他喝了一夜的酒,喝到第二天晌午都不肯放他走,就因为他在宫宴上狠狠的惩治了上官麟的人,得了上官泰的欢心,让上官泰彻彻底底的视他为自己人了,上官泰一高兴,便一直一直拉着他喝酒直到晌午,否则他也不会来窦府这么晚了。
所以,如今听到上官桀和上官泰又请他进宫,他拧了眉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来福一听,倒是一愣,又道:“王爷,不止有太子爷,还有皇上的人,王爷若是不去,那岂不是抗旨么?”
他大老远的赶来,王爷干净利落的丢了两个字不去,人家皇上的人还在王府里等着呢,他这回去该怎么回话呢?
夏侯懿听了这话,扯唇冷笑道:“抗旨?本王又不是没抗过,你就这么回去跟他们说,本王不进宫。”
来福一听这话,没了办法,只得道:“王爷,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啊!皇上的人这会儿还在王府里等着呢,太子爷派来的小安子公公这会儿就在窦府外头的马车上等着呢,还有啊,这两拨人不是一起来的,皇上的人是先来的,小安子公公是后来截住小人的马车一路跟过来的,只是不想现了人眼所以才在马车上等着王爷,让小人过来与王爷说的啊!”
夏侯懿听了,半晌未说话,来福这话本身就很蹊跷,他深深皱了眉,看着来福沉声道:“皇上让本王进宫,是有何事要说?”
若不是有事,何至于这样大的阵仗,若不是有事,何至于上官泰派小安子来还不让上官桀的人看到?
来福见夏侯懿是松了口的模样,忙走了几步过来,也到了廊檐下,站在夏侯懿面前,见四下无人,只一个艾叶在,便凑过来低声道:“皇上想下旨,让四王爷今日就起程去漠北封地,只是听说婉妃娘娘闹着,皇上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太后那边是希望皇上下旨的,所以皇上想请王爷进宫,其实圣旨都已经拟好了,王爷进宫,也是为给四王爷践行的,太子爷也让王爷进宫去,究竟要王爷做什么,小安子公公没有跟小人说,说是要当面说给王爷听的,但是估计也是为了四王爷要回封地一事单机版大武僧。”
来福说了这些,见夏侯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便又抿唇道:“小人觉得,这次不比上一次,王爷只怕还得进宫去一次,若是王爷不去,之前辛苦经营的那些,只怕都白费了……”
夏侯懿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好似压根没听到来福说的话,他只站了半晌,反身又到了衣橱前,望着那紧闭的橱门,淡淡的道:“皇上和太子都找上门来了,不去怕是不行,窦雅采,你好好想想本王昨夜与你说的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等本王回来再说。”
淡淡的说完这些话,心里却是一叹,他要是再不走,她就要在里面闷死了,罢了罢了,还是舍不得强求她,先让她想想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