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心中,又犯了拧,是不愿意跟他有任何关系的,所以赌气说他的事不必与她讲,她还说,成败都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的。
可是这话说到后来,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说服,她也知道这话说的太傻,当时那样的情况,两个人根本就分不开,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早就是注定了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她还是他的瑞王妃。
所以她后来才又补了那样一句话的。
之后,他又道,他不会是项羽,自然只会是刘邦,他不许她做虞姬,至于将来如何,他说,她会看到究竟是谁坐这天下的……
他当时笃定的眼神,还有眼中睥睨天下的气势,她都刻在了心上,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明晰在眼前的,这会儿望着戏园子里明晃晃的灯色,却觉得就像那夜满天的烟火一样,她这一刻,就是很想他。12b2。
当时讲这时。她之前就是太过压抑自己的心思,根本不敢放开去想,只是因为那五年他不在的时候,她想的太多了,而那五年,无论她怎么想,他都不在,酸甜苦辣,全只在她一个人的心里,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回忆那样的日子,所以他回来之后,她就不再去想这些问题了,他逗弄她,对她上心,说喜欢她,她都拒绝去听,去看,拒绝去想,奈何一池静水还是被他被搅乱了疯狂网络。
她现在放任了自己的心思,怔怔的站在台上,想着他数次救了她的性命,为她解围,一点一滴,全都在心里浮现出来,她把遮在心上的黑布拿开,才发现自己的心上,早就刻满了他的印记。
在东宫软/禁之时,她自己替自己开脱了罪名,找到了害她的幕后之人,却因在阶前看雪太久而雪盲了,他却来了,他单单是为了救她而来的,他在大雪里牵着她慢慢的走,他那几日逗弄她,让她害羞,因为看不见而不能跟他作对,她那时,只是恼怒他的轻佻,如今想起来,他若不是动了几分心思,怎肯日日与她在一起?
他若不是对她上了心,怎肯日日与她相对起居?
后来,他当着爹的面,在马车里说的那番话,他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她只是不信,或者……不敢信。
这会儿还是恍悟,爹算计她,故意将鱼扔在水里,然后扑下去抓鱼,必是知道她情急之下想不起他会水,她救父心切,必然会跟着跳下去的,而爹分明知道她是不会水的,看见她在水中浮沉不停的灌水,夏侯懿想也不想,便在大冬天大雪纷飞的时候跳下来救她……难怪爹会放心,他待她这样的紧张,这样的情意,怎能不放心呢?
也难怪他会生气,爹是冒了大险,是拿了她的性命在算计,他生气,是因为他喜欢她,他紧张她,他怕她有什么闪失啊……
窦雅采穿着戏衣怔然站在台上,明晃晃的灯色打在她身上,台下众人因为她的精彩表现鼓掌欢呼,钱还像雨点子一样撒到台上来,戏台上到处都是铜钱,偏偏她一点反应也无,只噙泪站在戏台中央,呆立良久不发一言。
那演霸王的在一旁瞧着,有些奇怪,扯了陆德生到一边去,抿唇道:“老板,你看,白仙儿这是怎么了?她也不说话,这下头的人扔彩头呢,这红封这么多,她怎么也不谢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陆德生一叹,他以为她这是几年后再次登台心中极为感触,便抿唇道:“你懂什么?她这几年大概也不易,她走了几年没登台唱戏,心中感概不行么!不过,我看他们这样闹法不行,白仙儿演了一场也累了,你快去找几个伙计,就说戏园子到了时辰关门了,让人好好的把这些人请出去,让白仙儿好好休息休息,他们看了白仙儿一场,也算是知足了,你去说罢,我看白仙儿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这里的事也不用你管了,我守着呢,你去罢!”
半晌,戏园子里就给清空了,喧闹声总算是静了下来,方才还满满当当的戏园子这会儿就只剩下窦雅采一个人站在戏台中央垂手站着,长袖耷拉在地上,一地的银钱里,她还是怔然呆立,陆德生坐在后台门前,瞧着站在台上的她,微微出神。
窦雅采此刻心里百转千回的心思,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一夜醉酒之后的记忆,因为她想他,所以越发的清晰起来,她喝了酒,对他吐尽了心思,她哭的厉害,她说她心里是那样的喜欢他……微微一叹,微微拧了眉,她是喜欢他,比他喜欢她还早了几年呢。
她想要的良人是他这样的人,可是,却又不是他这样的薄情寡义的人,心中矛盾以极,所以那一夜,酒意之下,她尽数说了她心里所有的心思,她只顾着她自己说痛快了,却不知他说了什么。
这会儿心思清明,却能想起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来。
——他说,窦雅采,你听好了,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有别人,只有你一个,以心换心,相携而老。
她心里大大的一叹,他到底还是记得她的话,她曾说过的,最想要一世一双人,她当时愤恨以极,还怒叱他根本给不起,他给不起就该放了她这样的话,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肯答应了她,只要她一个……
心思放开了去想,于是很多很多的细节,都浮现在脑海里,她这会儿却不是害羞,她是心急,她是想在里面找寻他喜欢她的证明,身子忽而一颤,那灵肉结合的瞬间,他在她耳边呢喃——
雅儿你别怕……你是我的人,咱们还要一辈子在一起呢……你是我的人,我爱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