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雅采一怔,想起自己当时的豪言壮语,眸底微有一丝羞赧和恼怒,不肯再看他,口中却恶声道:“你管我!我就乐意这么说!”
半晌,忽而回过神来,又抬眸等着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你偷听我跟艾叶说话是不是?你怎么能这样?”
这话,她就没跟旁人说过,她就跟艾叶说过,他若是不偷听,怎么会知道的?
夏侯懿瞧着她水眸里的指责,不由得又低笑起来,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用力收紧,然后沉声笑道:“本王怎么会偷听你们说话?是本王那次说的那话,沅儿说那话伤了你的心,然后就扯着我过来听你跟艾叶说话,正巧艾叶问你,本王就听见了。”
他想起那次,吴氏金氏兴风作浪,说她与越子耀有染,说沅儿是越子耀的儿子,着实是让他生了大气,与她说话的口气便也不善起来,当场便那般硬声问她是不是冷寂了五年所以缺爱,当时她扭头就走,他也只以为她只是单纯的生气,只觉得沅儿小题大做了些。
如今才明白,他那句话是真的很伤人的,她那时心里喜欢他,他说了这话,她怎么能不伤心呢?也难怪她会赌气说那样的话了纯阳仙鉴。
她不知他心中想法,这会儿贴着他,听他说话,听他低笑,只觉得心潮起伏,想起自个儿那时候的激烈言行,不由得仰了脸问他:“你都听到什么啦?沅儿后来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生气走了,夏侯沅那鬼精灵也不知在她背后说了什么。
“他说啊,他只希望你跟我好好的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想起那天夏侯沅说的话,他眉眼间不由得噙了一丝温柔笑意,“他才四岁,倒真是难为了他的一番用心良苦,他费尽心思就是想告诉本王,说你心里其实是有本王的,偏偏本王当时不大明白,只觉得你的性子真是泼辣的很,什么都敢说,心里也生气你说的那些话。”
顿了一下,又拧眉,深深的凝视着她,“雅儿,三年前你大病一场,究竟喊本王什么,嗯?说了什么话?”
他心中实在是好奇,他这会儿心里喜欢她了,就开始在意她从前的话,想着那几年自己不在府中,也不知她是如何过来的,心中一时懊恼,却并不打算与她明说。
她听了这话笑起来,弯了弯眉眼,脸颊还有些红,水眸里却是亮晶晶的瞧着他:“你真想知道?沅儿没告诉你?当时越子耀是后来才来的,我当时都烧的很糊涂了,听他说,我只是一味的喊你的名字,什么都没说,但是沅儿后来悄悄告诉我,越子耀没来之前,我刚刚发热的时候,就咬牙切齿的喊你的名字,说我总有一天要杀到阵上去,揪住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瑞王,啖其肉,喝其血,寝其皮……”
说到后来,她自己都笑起来,“你说,是不是骂的很痛快?”
看她笑,他却是笑不出来的,素日里常裹着冷光的幽眸中,这会儿都是不加掩饰的疼惜深情,紧紧抱着她,抿唇道:“雅儿,对不起,到底是让你受苦了,本王不知道,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以后绝不会这样了,绝不会让你再伤心。”
“听你说起这些,心都是疼的,你摸摸,心疼的难受……”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低喃道,“你听见了么?它在说,它喜欢你,日后会好好爱护你,有什么事,都有本王在,天塌下来,本王替你担着,无需再担惊受怕了。”
他一想起那五年,她独自一人在府中,心头怜惜泛滥,只想把她放在心尖子上好好疼爱。
她脸上噙着轻笑,抬眸时,正好望进他的幽眸中,那犹如古井深潭一般的寒眸里,如今早就冰霜消融,眼里头都是不容错辨的深情爱恋,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握在手中,还贴着他的心口,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听他说的这些话只觉得这会儿鼻子酸酸的,却不是难过,是高兴,很高兴的,心里头高兴的想哭。
抿唇,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纯黑披风上的绒毛蹭在脸上很是暖和,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心头悸动稍平,才喃喃的道:“别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其实都没关系啊,你现在喜欢我了,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她就是贪心啊,想再多听几遍,明明手覆在他的心上,相爱的人儿都是心灵相通的,她知道他的喜欢不亚于她自己的,偏偏她就是贪心的很,想再多听几遍,她发现自从他跟她坦诚心迹之后,她就越来越喜欢他了,心里真是好喜欢他。
他说的情话,比那酒还要醉人,听的她整个人都醉了……
她略带些傻气的话,惹的他轻笑不已,忍不住越发抱紧了她,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宽大的披风里,低着头在她颊边,一面落下点点热吻,一面低声喃喃道:“雅儿,本王这会儿喜欢你都喜欢到心坎儿上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平生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冤家,本王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给你还债来了,这心里头啊,被你搅的七零八落的,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受的……窦雅采,本王自十五岁起,征战沙场十年,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喜欢一个人,我说不出来我心里有多喜欢你,但是你要明白,这辈子,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这一点绝不会改变……”15409963
她明明是想高兴的,偏偏听了他的话,不自禁的又哭起来,这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的,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