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猪死了,可以烤了吃吧?”夏侯沅拉拉窦雅采的衣袖,眸光亮亮的。
“沅儿。”有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在窦雅采身后响起。
谁在叫?
夏侯沅茫然转身,而听见声音的窦雅采俏脸一白,衬着府中雪景一片,越发显得她娇美如花,只是握着大砍刀的小手收紧,又放开,又收紧,又放开,最终收紧,缓缓转身。
那边未扫的雪地之上,高大的男人身披金甲,执剑拿戟,沉毅刚硬的面容藏在金盔之后,窦雅采忽然觉得刺眼得很,他怎么就没死在战场上呢?
窦雅采心中澎湃着积攒了五年的恨意,总是荡漾着柔和笑意的水眸里这会儿都是冰寒冷意,紧紧抿着唇,企图用目光杀死这个大胜而归的男人。
夏侯沅歪着脑袋,目光缠绵在那会发光的金色战甲上,清澈的眸中闪现浓厚兴趣,小小的个子蹭到窦雅采身边,拽衣袖,软声道:“娘?”
这个高大的男人是瑞王吧?
夏侯沅清亮的眸中有点点亲近笑意,果然很像画像上的人,他父王真威风!
窦雅采从来不跟夏侯沅说夏侯懿的事儿,但是这也不代表别人不会说,作为瑞王唯一的子嗣,虽然窦雅采不得宠,不代表没人巴结这小王爷嘛,夏侯沅自然知道他父王的模样了!
夏侯沅牵着窦雅采的衣袖,笑盈盈的望着夏侯懿:“父王——唔——”
话未说完,窦雅采一手把他的嘴巴捂住,那声父王就被扼杀在夏侯沅嘴里了。
瑞王这般薄情寡义,成亲洞房夜丢下她就走了,五年来一封书信都没有,她凭什么让她养大的儿子管这男人叫爹?
夏侯懿立了许久岿然不动的身影因为看见他们母子的动作才动了起来,将头上金盔取下,露出俊美沉毅的面容,用墨带竖起的乌发随风飘扬,往这边走了几步,沉郁眸中泻出一丝柔和:“沅儿,叫父王。”
他本是常年征战的人,年岁不过二十有五,声线却极其浑厚低沉,即便柔声,也让人听出了粗粝的味道。
夏侯沅这会儿已经扯开了窦雅采捂着的他嘴的手,眸光澄亮望着夏侯懿,胡乱擦了擦嘴角猪血,语调中带着兴奋:“父王!”
窦雅采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夏侯沅!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夏侯懿幽暗的眸光从儿子身上移开,落在那一抹青色的身影上,五年不见,她却一点都没变,见那罗裙上满是血迹,夏侯懿微微皱了皱眉,眸中涌出丝丝暗涌,未及停留,又重新望向夏侯沅。
“沅儿。”
五年没见的小小人儿,让他素来冷硬的心有了一丝柔软,夏侯懿大步走过来,大手一捞,就要把夏侯沅抱进怀里。
霎时,一大片阴影就笼罩了她们母子,窦雅采抬眼一看,就瞧见穿着铠甲的男人扑了过来,而她小小的儿子还迎了过去,心头一怒,一把把夏侯沅扯了回来,一眼瞥见大木盆里漂浮着的死猪,一咬牙,拎起死猪就丢进了夏侯懿怀里,迅速丢下手里的大砍刀,抱着儿子飞奔远去!
威名赫赫大杀四方的瑞王没有抱到儿子,反而紧紧抱着一只死猪,这画面,惊的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也正好叫赶来的王府管家,吴氏,金氏,包括丫鬟仆妇们全看见了!
夏侯懿一脸猪血不住的流,眸光沉郁的想杀人,早有人将死猪抬走,有人过来替他擦盔甲上的猪血,吴氏和金氏也跟着过来了。
“王爷,别跟她一般见识,小门小户出来的,几年了也不成气候!——王爷累了吧?不如去妾身房里歇息呀?”
说话的是金氏,恨恨的瞥了一眼窦雅采离开的方向,复又望着夏侯懿的面上重新挂满了笑,她模样温婉动人,大冬天的,硬是笑出了夏日的热情活泼。
夏侯懿不说话,只是望着方才窦雅采飞奔远去的小身影,喜怒难测,大木盆里,一盆猪血荡漾,有被她丢下的大砍刀在血水里晃荡,方才砍刀落下猪血四溅,他就站在跟前,首当其冲,溅了一身的猪血。
她竟然不让他抱儿子,塞给他一只猪,就带着他的儿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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